但说实在的,除了那个被放在木箱中的蜡像,在这个工作室中,陈舟再没看到其它令他觉得眼前一亮的东西。
他篤定布莱恩与安布罗斯有联繫,更相信这个房屋,或者整个院落中一定有其它值得关注的东西。
在工作室內反反覆覆转了三四圈,陈舟停下脚步。
指了指桌下被拉出的木箱,他对布莱恩说。
“恕我直言,布莱恩先生。
从我所见的所有艺术品中比较,我觉得唯一符合我僱主要求的仅有这一件,只有它,才称得上是有灵魂的作品。
而您和您夫人的其它杰作,我个人认为,不能称之为艺术品,只能称作工艺品。
如果您无法復现那种高水准的作品,那我只能很遗憾地跟您说再见,毕竟它们不值五万美金。”
说到这里,陈舟顿了顿,他本想在此之后提出参观布莱恩的其它藏品,比如放在地下室的那一批。
没想到布莱恩不等他提出要求,便迫不及待地主动邀请陈舟到他的“大师杰作收藏室”观摩最有价值的蜡像。
按布莱恩的说辞,这批蜡像是准备用於蜡像馆展览,充当镇馆之宝的。
而陈舟和他带来的五万美金的“诚意”,还有他对艺术的“鑑赏能力”,使他有幸成为了首个破例参观的外人。
……
关上工作室的灯,离开这个被黑暗笼罩的房间,布莱恩叫来了自己的妻子,带领陈舟往地下室走去。
自从离开工作室,他一下子变得沉默了许多,也不知是畏惧自己的妻子,还是心理有了变化,根本不跟陈舟搭话,只在前面领路。
打开门锁,在昏黄的灯光中踏上木台阶。
伴著沉闷的“咚咚咚”声,三人陆续步入房屋地下,来到布莱恩的收藏室。
还没走进屋內,陈舟就捕捉到了一股分外浓烈的血腥味儿。
通往地下室的陡阶通道密封极好,封闭了绝大多数血腥味,直到身处其中,陈舟才感受到这里渗人的死亡气息。
“陈先生,请!”
在最前面带路的布莱恩伸出一只手,推开房间大门。
地下室內没开灯,其中充斥著黑暗。
邀请完陈舟,布莱恩率先走进地下室,像是去开灯,而跟在陈舟身后的布莱恩夫人则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捏了捏陈舟的屁股。
她轻笑一声,突地正对著陈舟,硬是从他身侧挤了过去。
走廊很狭窄,陈舟又足够壮硕。布莱恩夫人几乎是整个人贴著他蹭进了房间,在此过程中陈舟能明显地嗅到布莱恩夫人身上的香水味儿,甚至是她的体温。
很快,二人就都融入了黑暗,独留陈舟站在门口。
而地下室內的陈设,在陈舟这双经过基因改造的眼睛中一览无余——
那里面確实有许多蜡像,但更多的是已经分解的、尚未分解完成的、以及正在製成蜡像的尸体。
这些尸体有的立著,有的倒著,有的被塞在木箱子中,林林总总共有十几具,其中最老旧的看起来至少有五六年,最新的估计只在一两个月之间。
布莱恩夫妇根本想不到,突然来拜访的这个不速之客竟然有在黑暗中辨物的能力。
走进房间后,他们一人持金属长棍,一人持短刀,分別站在了地下室左右两侧,也不开灯,只等陈舟自投罗网。
……
至此,所有证据都摆在眼前,陈舟完全可以肯定,这对夫妻正是来自安布罗斯的杀人魔家族成员。
此前还有顾虑,怕误杀了好人,现在,他已经可以痛下杀手了。
只不过为了弄清楚安布罗斯究竟在哪,他至少还要留个活口。
装作一无所知地继续往前走,待脚步声进入漆黑的地下室,一道劲风顿时从身侧袭来。
……
布莱恩双手持棍,挥动起来,狠狠地砸向那个该死的骗子。
在他脑海中已经出现了那人惨死后被解剖分割的画面。
与寻常的材料相比,身材如此高大的人极为稀缺,他妻子一直渴望著製造一个真正高大且完美的艺术品,就像米开朗琪罗的大卫,只是始终找不到称心如意的目標。
有了这傢伙,他们总算可以得偿所愿了,他已经能感受到妻子难以压抑的喜悦。
至於这该死的骗子究竟是警察还是fbi,亦或是私家侦探或是找寻僱主的保鏢,布莱恩根本不在乎。
他们家族的势力虽然触碰不到最顶层,处理这种小事还是轻轻鬆鬆。
再说,有谁会在乎一个黄皮猴子的消失呢,哪怕这只猴子稍微大了点。
……
已经做过太多次同样的事,布莱恩挥舞铁棍的动作分外嫻熟。
见这人强壮高大,他特意多用了些力气,生怕无法一下击倒。
两年前,一个被他妻子吸引的壮汉在这地下室中挨了一棍,又被捅了一刀后竟没有倒下,挣扎了好久,给他们製造了不少麻烦。
有过那次教训,此后的行动布莱恩都没再留过力,若非枪声太响亮,他绝对会使用枪械来了结目標的性命。
铁棍呜呜作响,准確地朝著陈舟的后脑打去。
得益於对地下室的熟悉和对陈舟身高的观察,这一击根本不存在失误的可能性。
短暂的瞬间,布莱恩感觉铁棍末端撞到了障碍物。
那障碍物坚硬的像一堵墙,铁棍打在上面后根本不能撼动其分毫,反而震的他两手发麻。
同一时间,布莱恩夫人持刀的胳膊落入了陈舟手中,对付这种人,他根本不敢留力,使劲一捏,布莱恩夫人的小臂肌肉顿时如橡皮泥一般向內挤压变形。
伴著杀猪似的惨叫,匕首掉在了地上。
一旁的布莱恩根本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遭受了陈舟一记重蹬,从地下室门口飞到了地下室另一头。
哗啦啦,杂物倒塌。
胸口塌陷的布莱恩陷在尸体、骨骸和破损的木架中,垂著头,很快就没了呼吸。
布莱恩夫人则瞪大了眼睛,努力在黑暗中辨认这个扼住她手臂的怪物,一时间竟忽视了疼痛。
一种难以控制的恐惧从她心底爬了上来,尿液从她下体流出,伴著骚臭味儿迅速浸湿了她的裤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