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鱼汤,牵招碗里则显得浑浊,是煮散的鱼肉悬浮物。
到了这一步,牵招可不会去刻意讨好、奉承袁熙、高干,必须要将自己喂饱、吃好。
咬着蘸了咸酱的野菜饭团,牵招不忘用他的方式送别胡女与田吏。
袁熙、高干、曹纯不仅不会跟胡女打招呼,连手语、呼喊都很是不屑,仿佛这样会贬低他们的身份。
不止是胡女,就连这位官秩只有百石的田吏,他们不会去打招呼,也不会正眼去看。
待田吏、胡女推车离去,牵招扭头看曹纯:“子和,你说你我可有逃出樊笼,为国家效力的一日?”
国家归谁管不重要,现在这样的生活实在是让他们受够了。
为国家效力,展现个人的能力与价值,不能再这么荒废了。
曹纯胡须杂乱,吃菜团时不忘用手指头捋胡须上沾染的残渣,再有几个月就是他三十岁的生日,算是正式步入壮年。
吞咽口中粗糙、毫无口感可言的食物后,曹纯才回答:“会的,子经兄熟知东胡风土地理,我也有一身勇力。大司马若是用的上,我又何惜一死?”
曹操已经死了,再说了,曹纯、曹仁这一脉本就跟曹操一脉的血缘比较远了。
他们的父亲曹炽,与曹操的父亲曹嵩是堂兄弟;而曹嵩与曹洪的父亲是亲兄弟,曹休又是曹洪的亲侄儿。
就整个曹氏宗族而言,曹纯、曹仁一脉本就与曹操的关系越发疏远了。
若不是天下大乱,纵横江淮之间的曹仁无处可去,也不会率部曲来与曹操抱团生存。
曹纯少年时就与曹仁分家了,十七八岁时孝期结束,应征为黄门郎。
如果没有天下大乱,那曹纯早就在其父余泽之下,混迹于宫廷之间,成为一位有能量的消息人士。
所以曹操的死,对曹纯而言没有那么悲伤,更谈不上什么血仇难消。
这么大的家族,又是历经桓灵二帝各种政变能存活下来的家族,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家族成员的死亡而执意复仇?
曹纯从出使晋阳开始,就存了分家单过,对冲风险的心思。
只是赵基太过于谨慎,没有玩蛇找刺激的特殊癖好,曹纯只能闲居。
闲了没两年,就被打包送到田庄来当农奴了。
到了现在,不说什么家族的风险对冲,仅仅是为了自己,曹纯也要想办法改变命运。
个人在命运洪流面前,能做的选择其实并不多。
他此刻,已经越发坚定,只要能出去,哪怕跟亲兄长曹仁对垒,他也要干!
人不能沉湎于过去,也该展望过去。
他曹纯曹子和也是开始开创一个新曹氏家族的,也该拥有新的家庭,去生育孩子。
过去那个已经死掉的从兄曹操,怎么可能值得他牺牲自己以及未来的一切?
牵招见曹纯神情坚定,心中也就稍稍宽慰。
反正袁熙、高干跟他不是一路人,也就曹纯患难与共,出去后拉扯对方一把,今后也能相互守望,彼此扶植,能走的更远。
当然了,若是曹纯出去后犯事,牵连之下,那牵招自己也就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