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他骗了我。”听到这个答案，凌岱惨然一笑，刀横在段衡唇边：“说谎的人，是该割去舌头。”

段衡不为所动，大概是顾忌凌岱有毒在身。韶光鬼就没这么好对付了，青年脸庞怨毒，周身气势暴涨。

不过，我也骗了师父您。凌岱收回了刀。韶光鬼越过凌岱，刀尖划过方廷玉流血的脖子。

比起段衡，他竟然更想要方廷玉的命，这和上次对段衡表现出的深仇大恨有些矛盾。

段衡讶异，可堪挡下这击，刀剑相碰剐蹭出刺耳的铮鸣。脆弱的脖颈，一个人的性命就在这刀光剑影中沉浮。

凌岱只想取走方廷玉性命，当年他在崖底放过逃跑的韶光鬼时，就逼他认下要为自己做一件事。

方廷玉抢走了他的师父，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宠爱，把病痛和孤独留给自己一个人。

凌岱眼神森冷，段衡尹护住动弹不得的方廷玉，脸上添了道新伤。

“方景。”段衡话中带着怒音“你知道你要杀的是什么人？”

“是我同母异父的兄弟？”方景毫不在意，重重低语“认贼作父的兄弟。”

凌岱没想到韶光鬼会和方廷玉扯上关系，段衡眼中闪过挣扎，不再收敛像是要取走方景性命。

段衡留了一手，自己二人不是段衡的对手。凌岱不甘，看着眼前这对奸夫淫妇，自己以前做的那些究竟算什么？

段衡真心喜欢的还是方廷玉，他那些谄媚，衷心，和用之即丢的玩具没有区别，如同现在被毒素侵蚀的身体，被利用完后碍眼无比。

他在万兽门那段日子，不知道两人背着他颠鸾倒凤多少次。而自己还恬不知耻地勾引段衡，只为一夜温存。

太讽刺了，凌岱觉得自己和刚捡来时没有区别，仍然是个一无所有的乞丐，拼命地去抢别人的东西。

没有东西属于他自己。

韶光鬼再被擒，段衡丢给了凌岱一本书，把他们两个都赶了出去。

解毒的方法荒谬绝伦，和上次自己以为和师父欢好一样，他要和方景做爱后把毒引过去。

方景浑身都是血污，脏兮兮的，离开的两年早把长春功修到第六重，符合引毒的条件。

凌岱手指颤抖，生理性地想呕吐，自己什么时候帮方廷玉引的毒，难道自己和方廷玉……

直到看到药材里写着得雪中飞，热泪浸透泛黄的纸张，凌岱咬牙，如同个孩子跪在门前嚎啕大哭：“师父你骗得我好惨。”

骗我一片痴心，十年如一日。

骗我执迷不悟，摘的雪中飞为他人作嫁衣裳。

骗我以为师父你还像以前一样疼我。

那扇房门隔绝了两个世界的声音，凌岱记得，自己刚来的那夜也是房内的人。

方景叹了口气，抓起那本春宫图把凌岱扛在肩上：“方廷玉没死，我还会帮你做一件事。”

凌岱握住的双刀松开，落在房门前面，眼睁睁看着它们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伸出手想抓住什么。

刀身生了红锈，刺眼的锈。这第一把师父送他的刀，也和他一样落寞了，不受喜爱地躺在地上。

忠诚的狗也会被厌弃的一天。

方景拍着凌岱的背，低头咳嗽几声：“你再不下来，我就要流血而亡了。”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