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登,你觉得敌人有多少?”魏聪问道。
“一万五,两万,或者更多!”第五登盘算了片刻后答道:“不会少于两万!”
“嗯!”魏聪点了点头,手下的判断和他很接近,敌军的数量有些超出了他原先的预料,哪怕其中只有一半是战兵,这也是一支很可观的军队了,显然敌人的数量远比自己看到的要多,如果这么僵持下去,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们可以发动一次突袭,乘他们立足未稳,您看那边!”第五登指了指前方,那是一段还没有完成的壕沟:“那是个薄弱点,我们可以乘着夜里,用绳子将栅栏拉倒,然后冲进去,给这些菜鸟一点颜色看看!”
“从敌方营地的布置看,敌将是个知兵的,他应该会知道己方防御的薄弱环节,自然会有所提防!我们贸然袭击,很难取胜!不如这样——”魏聪的马鞭移动了大约三十度:“看到那条小河了吗?敌人在河流的上游砍伐树木,然后利用小河将木材漂到这里,他们在这里把木材搬上岸,然后用来制作栅栏。”
“您打算攻击这些搬木材的人?”
“嗯,先用投石手袭击他们,不要用弓弩手,就用新招募来的那些蛮子投石手,这样会被认为是一种侮辱,能引起敌人的轻视,也更容易激怒他们。把这些家伙引出来,然后——”魏聪用力甩了一下马鞭,空气中发出尖锐的声响。
“属下明白了!”第五登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设伏地点放在那边!”魏聪向西边指了指,那边是一大片崎岖不平的丘陵:“更容易隐藏,还有,这是为了激怒敌人,打乱他们的节奏,而不是为了多杀人,明白吗?”
“属下明白!”
“那一切都交给你了!”魏聪调转马头,往小丘下而去,脑子里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假如我处于敌军将领的位置,会选择什么策略能用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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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开始了!”刘安对旁边的投石手低声道,他叫乌隼,是投入魏聪麾下的两百名长杆蛮子的头目,也是刘安的小舅子。他是个十分精悍的小伙子,听到刘安的命令,点了点头,对身后的蹲伏于地的投石手们做了个手势,便有十多个汉子站起身来,半弓着身子穿过灌木丛,向前而去。
在大约两百步左右开外的小河中,数十名男人们正在用绳索套住从上游飘来的木材,每当套好一根木材,岸上的人们就将其拖到河滩上,这些木材将被加工好后,用牛车运到营区,变成栅栏和尖桩。一个汉子将绳索在木材上捆紧,伸出手臂向岸上挥舞,叫喊着什么。突然,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倒了下来,一头载入水中。
旁边的同伴见状赶忙伸手去扶,刚弯下腰却发现水面上泛起一片红晕,那是血。他吓了一跳,赶忙把水中的同伴抱起来,只见其双目无神的睁着,额头上已经多了一个口子,鲜血正从里面汩汩的流出来。
“小心!有贼人!”
几乎在他叫喊的同时,水中正在捞木材的男人们发出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不断有人倒下,人们这才发现在河对岸的草丛中站着十几个男人,正在用投石带向自己这边投射石弹。
“快,快跑!”
“狗杂种!小心!”
“快上岸!”
遭到突然袭击的男人们惊惶的逃上岸,河中只留下几具漂浮的尸体。他们这才发现对岸刚刚袭击自己的敌人并不多,而且是一群蛮子,也不是用弓弩,而是打猎用的投石带,这顿时激怒了他们。他们拿起武器,涉水冲过小河,向对岸的袭击者冲去,那些袭击者也立刻转身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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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讨军营地,帅帐。
“窃以为击败贼人的最好办法是在筑营与其对垒的同时,分出一支轻兵向东绕过敌军营垒,直取番禺,覆其巢穴!只要能攻下番禺,贼军必然军心大乱,便可不战而胜!”士燮手中的木棍在地图上移动着,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最后落在代表番禺的原点上。
“嗯!威彦果然不愧是吾之智囊!”苍梧郡太守张叙满意笑了起来:“俗话说穷兽莫追,魏贼虽说麾下不过万余人,但都是跟着他一路杀过来的穷凶恶极的贼人。若是与之贸然交战,即便取胜,只怕也多有伤损。不如先攻其巢穴,取其辎重,其军心必乱,那时再攻打他,便有十成的胜算了。”
“果然妙计!”
“能够不战就打败魏贼,着实是上之上策呀!”
“若能如此,那自然是最好了!”
听到张叙这般说,帐内众人纷纷赞同。这些人多半是郁林、苍梧两郡的地方豪强,他们带着自家部曲宾客参加大军与其说是为了响应号召,征讨贼人,不如说是本地势力对外来入侵者的本能反应。他们虽然还没有和魏聪的军队交过手,但从番禺送来的那些密信中对魏军翻过五岭,一路长驱直入,直入番禺;以及其精良的甲仗都做了很详细的描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