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能这么走了!”袁术点了点头,东汉时的兗州是除去汝潁之外又一个著名的名士聚集区,地方士族力量十分强大,以他们两个的名望身份,很容易找到愿意庇护他们的人。
两人商议已定,对付了几口乾粮,就在避风处蜷缩著身子,裹著披风,但隨著天色转黑,温度下降的很快。没奈何之下,两人只得点起柴火,烤起火来,经过猜拳,袁术守后半夜,於是他便裹紧披风,躺在凹凸不平的地上,由於极度的疲惫,他很快就睡著了。
“公路,公路,快醒醒!快醒醒!”
吴景的警告低沉而又急促,袁术立刻醒了过来,篝火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光线暗弱,但他依然能感觉到四周有人正在靠近。袁术拔出佩剑,另一只手握住腰间的匕首,单膝站立,与吴景背靠背。难道这就是结束了吗?他心中暗想。
月光洒在袁吴两人手中武器上,发射出金属特有的光泽。四周鬼鬼祟祟的人影停住了,有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强盗吗?”
“路过的行人!”吴景沉声道:“在这里过夜!”
“荒郊野岭,这里过夜?”林间有人冷笑道:“分明是贼人!”
“贼人也好,路过的行人也罢,我们手里都有武器,动起手来,你们也要死人!”袁术接口道:“又何必呢?不如就这么回去,各自相安无事,不是更好!”
“笑话!”林间那人笑道:“你们才两个人,我们有二十个人,动起手来我们一根毫毛都掉不了!”
“是吗?”袁术笑道:“那为何不衝上来拿人?”
外间略微沉默,旋即听到有人喝道:“上,这两个傢伙身上肯定有不少財物,拿住人的拿大份!”
话音刚落,四周的黑暗中便传来多个脚步声,袁术瞄准衝出来第一个人影的下半身,一箭射去,隨著一声悽厉的惨叫声,就看到一个拿著木棍的穷汉扑倒在地,大腿上扎著一支羽箭,已经被射穿了。
“別动,下一箭就射脑袋了!”袁术搭上第二支箭,引满弓,弓弦紧绷的咯吱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明显,人群停住脚步,惊恐的看著火堆旁的持弓人影。
“怕什么,他们只有一张弓!”林间有人叫喊道。
“是只有一张弓,不过我射最前面那个人,还有,说话的那位为啥不站在前面,而躲在树林里?”
“因为我在树林里更好指挥?”
“呵呵呵!”袁术笑了起来:“你躲在树林里,黑布隆冬的能指挥啥?分明是怕我的弓箭,见过贼人,没有见过你这么胆小的贼人,亏你还是个首领!”
袁术的嘲讽引起了一片共鸣,那些贼人们纷纷向树林中退去,口中咒骂他们那个胆小的首领。那首领儘管破口大骂,呵斥手下不得后退,但也没人理会他了。唯有那个被射中大腿的傢伙躺在地上,不断惨叫,哀求同伴把他带走,却完全没人理会。吴景冷哼了一声,起身將那中箭的贼人拖到火堆旁,看了看伤势,笑道:“射了个对穿,这廝运气不错,不用吃拔箭头的苦了!”
“这倒是!”袁术笑道:“確实是个好运的傢伙!”
於是吴景將那贼人按在地上,嘴里塞了一枚木枚让其咬住。然后袁术先用匕首截断了箭杆,先用火烤过得刀刃把创口隔开了一点,然后用力抽出箭杆来,用布帛包住创口的流血。对那贼人道:“好啦,接下来你能不能熬过去,就要看你自己了!”
“多谢二位郎君!”那贼人早就已经被疼痛折磨的精疲力竭,斜倚在火堆旁,半死不活的样子。袁术问了几句来歷,却是一群聚居在山间的流民,看到火光,便来劫掠,却不想碰到硬茬子了。
“等天亮就儘快离开吧”吴景嘆道:“不过说真的,这里是河內,距离雒阳也才两三百里,已经算得上是畿內之地了。居然山里就有流贼聚居,要是有民变爆发,只怕不比蛾贼差多少!”
“那也用不著咱们操心了!”袁术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朝堂上掌权的是魏聪,还是由他操心吧!”
“公路,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吴景笑了笑:“我得意思是,假如在近畿之地再来一次蛾贼之乱,你觉得不是一件好事吗?”
“就凭这些胆小如鼠的傢伙?”袁术冷笑道:“魏聪伸出一根小指头就能把他们给杀光!”
“那可未必呀!”吴景笑道:“聚眾在平原野战是一回事,在山里就又是一回事了。再说了,魏聪能够入主雒阳,靠的不就是朝廷要镇压蛾贼,才不得不给予其兵权,他才有可乘之机。如果在北方再来一次,那我们岂不是就——”
“这倒是!”袁术听到这里,也立刻明白了过来:“对,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咱们在上头的时候,蛾贼当然不是啥好事,可现在在上头的是魏聪,自然就不一样了。至少也可以允许四方州郡招募豪杰,募兵自卫嘛!”
两人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是澎湃万分,再也不觉得山中苦寒。待到天明,两人就翻身上马,一路往修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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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阳,孟津。
黄河奔流而下,到了河阳境內,便分作两个支流,当中有一个沙洲,当地百姓称其为中潬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