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计策
“是吗?可是我听人说你是乘坐著大船回来的!还有士兵护卫著!这又是怎么回事?”王后逼问道。
“陛下,我乘坐的是汉人使节的船只,那些护卫我的也是汉人使节的兵士呀!当时我身边除了几个奴僕,便一个人都没有了,根本无力去救助大王呀!”桑巴赶忙辩解道。
“撒谎!按照你说的,当时火势那么大,那为何汉人使节的船只和护卫都完好无损?
难道还长著眼睛,只烧扶南人,不烧汉人?”
“王后,您不知道。汉人在修建营垒的时候,都会將营垒邻近的草木清理乾净,以避免遭到火攻。所以他们才没事的。他们发现大火之后,便派人在营垒附近的一处小溪迎候。我逃出火场之后,乾渴难耐,来到溪水旁时被汉人兵士发现,才得以脱身的。当时汉人使节在溪旁等到了次日天明,都没有等到大王的消息,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会被句町人所害,不得已才上船离开的。当时情况正是这般,您若是不信,可以询问同船回来的其他人,一一印证便是!”
王后听了桑巴的辩解,將信將疑,却又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桑巴丟弃自己丈夫的。只得嘆了口气:“也罢,我一个妇道人家,突然丈夫没了,生死不明。惊惶之下胡言乱语,宰相您算是我的长辈,千万莫要见怪!”说到这里,王后起身双手合十盈盈拜倒。桑巴哪里感受她的大礼,赶忙起身避让,苦笑道:“您是大王遗孀,说什么都是应该的,老夫如何敢怪。只是眼下形势危急,还请您节哀顺变,以国事为重!”
王后皱了皱眉头,问道:“不知宰相说的节哀顺变,以国事为重是什么意思?”
“家中不能没有主人,象群不能没有头象。国家也是一样,如今大王下落不明,句町人的追兵隨时都可能到,需要一个人主持国家大事,带领贵族和百姓们守卫王都,抵御句町人的进攻!”
“宰相说的是!”王后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你说的那个人是你自己吗?”
“不,不,不!”桑巴连连摇头:“当然不是。我年纪老了,又是个婆罗门,比起拿起弓箭射杀敌人,更擅长向神灵祈祷,主持祭祀仪式。我的意思是,在大王的儿子当中选择一个最得到神灵喜爱的,继承大王的王位,让他带领贵族和百姓,守卫王都?“
“原来如此!”王后鬆了口气:“可是我的丈夫现在是下落不明,而非已经確定死了,怎么可以让人替代他为王?而且他的几个儿子年龄最大的一个现在才九岁,还在玩耍的年纪,哪里有能力为王呢?”
“王后陛下,如果是平常的时候,当然不能让一个九岁的孩子替代父亲为王。但现在可是万分危急的时候,您想想,如果大王现在已经去世,那自然不必说,即便大王还活著,他短时间內也无法回到王都,而敌人隨时都可能来到,如果王都陷落,失去了祖先留下的財库和毗诗奴神的圣地,他就算还活著,恐怕也不能算是扶南人的王了吧?而只要能击退敌人的入侵,就算立了大王的儿子为王,也可以事后让其將王位还给大王。至於为王的能力,您身为他的母亲,可以用自己的经验和智慧帮助他,治理国家!此时的人民需要的与其说是一个国王,还不如说一面旗帜,九岁的王也是王,总比空无一人的王座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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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桑巴这番话,王后愈发满意,她的眼睛闪烁著满意的光,口中却道:“可是句町人那么厉害,就连大王都被打败了,我一个女人家,有能力抵挡他们的进攻吗?“
“请王后您放心!”桑巴答道:“大王先前与句町人交战时,已经取得了胜利的。句町人是用了火攻的诡计,才打贏了。但火攻这种诡计只能用一次,不能用第二次,只要我们有所防备,就没用了。王都周围的村落里能够拿起武器的男人至少还有十几万,仓库里的武器和粮食更是堆积如山。如果用那些武器和粮食来招募士兵,向周围的城邦请求援兵,很快就能聚集一支大军的!“
“事情恐怕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王后摇了摇头:“拿著长矛和弓箭的步卒的確要多少有多少,可是战象呢?大王出征时可是已经把所有的战象都带走了,现在王都只有几头骑乘用的大象,要想捕捉训练战象都不是短时间的事,没有战象,是很难打贏的!“
“这个您无需担心!”宰相笑道:“汉人的援兵已经在路上了,只要我们能坚持些许时日,汉人的援兵就即將赶到,帮助我们把句町人打败!”
“你確定汉人是站我们这边的?可是我听说此番句町人是得到了汉人天子的官职的!”王后疑惑的问道。
“这个臣可以担保!”桑巴自信满满的答道:“汉人使臣的卫队参加了我们对句町人的战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证明一切的了,所谓汉人天子的官职都不过是句町人的谣言罢了!”
“是吗?”王后將信將疑的看了看桑巴,最后嘆了口气:“好吧,这时候我们也没有別的选择了,只能希望神灵怜悯扶南人了!”
没有月亮。
浓墨一般的天空,连星星都吝嗇光,只有极点模糊的亮点,就像远村冻僵的灯光,风是有的,贴著地皮扫过来,捲起枯草败叶,打在裤腿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这点声响,却越发衬托四野的沉寂。
队伤是一条沉默的,流动的河。
你无法看清人的脸,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模糊的背影,在眼前晃动。緋色的外袍几平与这无边的夜融成一片。他们身上的甲叶,长矛的枪尖,偶尔会反射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天光,旋即便消失在黑暗中,就像蛰伏巨兽闭上的眼睛。脚步踏在干硬的土路上,闷闷的,沉沉的,一步又一步,连成一片,形成夜里唯一的心跳。
“这夜里应该不会被扶南人发现吧?”看著鱼贯走出营地的兵士背影,虞温低声道,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別人。
“郎君多虑了!”徐温低声道:“这么的天,莫说是,便是野兽都看不到!”
“但愿如此吧!”虞温嘆了口气:“我们眼下只有四百人,就算人人都是铁,四百人也当不了什么事。所以要想安扶南人的心,就必须用计,让他们以为我们有更多人马!你明白我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