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虞眉头微,问道:“可是山西有动乱?”
“並无!”
闻言,张虞稍微放下心,拆开书信瀏览,见到上面內容时,神情骤而愉悦,不禁摇头而笑。
见张虞忽而发笑,郭图问道:“君侯何故发笑,莫非山西有喜事?”
张虞將书信交由左右传阅,笑道:“非是山西有喜,而是荆楚有喜。袁术逼迫天子禪让於他,今立国號为陈,改元建仲。”
说著,张虞笑容愈发灿烂,说道:“不仅於此,袁术册封我为赵王,今欲劝我与袁绍息兵。”
“袁术篡汉?”
眾人顿时然,赶忙起身挤到荀攸身边,读著钟送来的书信。
“袁术倒是胆大,今敢冒大不篡汉,其失人心矣!”赵云冷笑说道。
“君侯既迎奉汉室,今知天子禪让,当需传討贼,而不能受袁术之封赏,否则將失山西士民之所望!”郭图说道。
接受袁术的册封,张虞除非是脑子进水。毕竟之前以汉室册封赵公就没接受,今怎么可能接受袁术的册封,更別说听袁术的调解,与袁绍息兵罢战。
张虞瞧了眼另外一份书信,不紧不慢,说道:“巴蜀来信,孙坚起兵叛袁,今已发文声討。”
贾翊幸灾乐祸,说道:“袁术费数万大军,前后消耗上百万石军粮,而今却为孙坚之物,恐袁术已深恨孙坚。”
张虞说道:“刘备在交岭,曹操据江淮,今再有孙坚叛乱,袁术三面皆敌,將无余力北犯矣!”
“袁术篡汉称帝,惹群雄声討,今南方恐將大乱!”张辽说道:“君侯趁机下河北,
则再顺势南征,天下几为君侯之所有。』
“君侯,天子禪让於袁,而今汉室灭亡,是谓天下不可一日无主,不知君侯可要另立新帝,以正討贼之名顺。”赵咨建议道,
郭图率先阻止,说道:“汉室陵迟,为日久矣,今欲兴復,恐是艰辛!其今英雄据有州郡,眾动数万,人皆欲王。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若迎天子,则属下当顺天子之令,还是从君侯之书?”
“故以图之见,是役取胜之后,君侯可尊奉汉室,而不迎立新帝。况君侯有大功於汉室,可先祭拜高祖,再进位王爵。”
“汉室衰微,不宜辅佐,臣与郭君之见相同。”贾翊说道:“君侯威震河朔,山西臣服,可为王矣!”
张虞神情微喜,但却矜持,说道:“我受汉恩久矣,今汉室虽亡,却威德犹在。眼下大敌当前,待破袁绍之后,再议迎立新帝之事。”
迎立新帝,张虞没有这打算,毕竟上面弄个傀儡,始终是个祸患。不妨如郭图所言,
尊奉汉室正统,却不迎立新帝。如能破了袁绍,可先顺势进王;及平了河北与中原,则能名正言顺称帝。
“凛君侯,琰有一语,今不可不諫!”
人群中,崔琰趋步出列,拱手说道。
“季有何言语?”张虞问道。
崔琰神情严肃,正色说道:“臣闻国亡,未有不悲者。今袁氏夺位,君侯不为君王而悲,而却与诸君谈笑,试问君臣之礼何在?”
“昔高祖闻项羽杀义帝,发服悲哭,全军素。然观君侯所为,恐失河北义土之重望,又將何以聚人心而討贼。”
此言一出,帐中寂静不已,眾文武皆震惊看向崔琰,敢说这种话,不怕被砍脑袋吗?
张虞神情沉了下来,瞧著正义凛然的崔琰,陷入了沉默之中。
今时的喜笑顏开,倒不是他不念汉室恩德。而是袁术依照他的计划篡位灭汉,让他颇感欣喜。毕竟汉室尚有人心,他若篡位灭汉,名声註定不好听。今袁术依照他的预期,亲自接手篡汉的雷,这让张虞大为欣喜。
然不管怎么说,如崔琰之语,张虞的態度確实不对。毕竟张虞將自己包装为良臣,今知汉室灭亡,不仅没有哭泣,反而在谈笑如何获利,其所为確实令人垢病。
“季所言有理!”
张虞挤出笑容,说道:“孤所为违背礼法,劳君进言改正。”
“君侯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