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带着自己整编好的八千精锐步骑,再加上另外抽调的四千人马,一万二千精锐,正好横扫空虚的渔阳等三州,轻松立个大功,
也带着依附于他的那些将领们,立个大功。
尤其是突地稽那老儿,一直不知好歹,这次就借突厥和叛军这把刀,把他的三千靺鞨精锐杀伤一些。
到时他就知道低头了。
“卢士睿这蠢货,倒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没有了李逸的五千人马,那他和突地稽这次伤亡会更大些,
他一拦,还把李逸拦在南边不再派兵北上,也没有人来渔阳跟我们争功了。”
王君愕没料到大哥心思这么复杂,暗暗心惊,犹豫了下,还是出声道:“大哥,可万一卢士睿他们败了,要是再来个全军覆没,
这既放跑叛军,也危及幽州,丧师辱国,到时岂不是也连累我们?”
“连累我们什么?”王君廓冷笑,“我不过是幽州大总管府长史,又不是大总管。我跟他分兵两路,各负责一路。
到时我横扫蓟平檀三州,
他损兵折将,关我什么事?
真要论失职,那也是李瑗的失职,说不定到时朝廷追究,把李瑗召回朝,我还有可能顺势升任大总管呢,那岂不更好?”
饶是王君愕跟着王君廓相识数年,都还是有些惊讶,“可庐江王已经把爱女许配给永安了。”
“那又怎样,李瑗就算获罪回朝,他是皇帝亲六叔的儿子,也不会怎么严惩,换个地方仍能做大官。
他跟咱们这些人可不同,咱们这些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一刀一刀,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每一步,那都是以命相搏。
我们可没有皇帝叔叔,
也不像那李逸,本以为是个野道士,结果人家是关陇名门天水李氏滑国公李景的曾孙,虽说是私生子,
但转眼又被义安王李孝常给拉过去,过继给他二弟了,皇帝还把他列属籍入宗正。
哎,
比不得啊。
李逸在朝中,皇帝赏认宠信,太子和秦王争相拉拢,咱们可没他这好运气。
我们只能靠自己,一步踏差,可就再无翻身机会。”
“二弟,别想那么多了,走,随我一起拿下渔阳,你这新兴县侯封爵有些低了,这次大哥帮你升个新兴县公之爵。”
“说不定,到时还能给你弄个刺史当当。”
王君愕苦笑,他虽说是王君廓的副将,但对于如今能有个县侯之爵也挺满足了。
他家只是武安郡小士族,虽说世代为官宦,但官职都不高,他祖父官至北齐冀州司功参军,他爹官至隋朝行唐县主簿。
隋末大乱,他组织丁勇保卫乡里,王君廓劫掠邯郸,众人畏惧,他却孤身入王君廓军营,劝其抚纳遗亡,待观时变,一番话让王君廓很是欣赏,于是拉着他入伙。
本来最初王君愕是不愿意加入王君廓的,毕竟他是太行流贼,名声也不好,可当时为了保卫乡里不受劫掠,也只好暂从。倒不料,后来两人相处的很好,还结义为兄弟。
多年征战,
王君愕回头看,都没想到,他能成封县侯,成为五品将军。
对于封公,拜刺史,他完全没想过,也没那么大野心。
王君廓却是野心勃勃,
他指着那千军万马,“二弟,富贵功名马上取,咱们手握千军万马,坐镇幽燕要地,
凭什么就不能封妻荫子,甚至不能出将入相?
凭什么他李逸就可以,我们就不行?
李逸这次能扫平易定深三州,我王君廓也能收复檀蓟平三州。”
“这乱世,正是我辈出人头地的好时候,若是太平盛世,我这般出身的人,岂有出头之日?
如今这满朝公卿新贵,多少人出身一般,多少人如我这般草莽,那些宰相,有人以前不过县令,有人甚至只是乡长,那些国公大将军,有人以前更只是家奴,
他们可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
定州,
李逸正在书房抄写坊市买来的铜鼎和铜壶上的中山篆,这些篆书真是优美,是各国篆书中最好看的,一个个就像是艺术品。
边体会这篆书之美,顺便学习篆字,再了解那段中山国伐燕大捷的历史。
马周敲门,
“司空,双士洛将军传回急报,卢士睿率幽燕军攻打军都关,兵败战死。
关内突厥和叛军残兵上万人,与关城守军,南北夹击,击败幽燕军后出关了。”
李逸放下了手中毛笔,右骁卫将军卢士濬战死军都关下,这是他没想到的。
“有具体一些情报吗?”
“卢士濬强攻居庸关,燕军凭险而守,卢士濬伤亡不小,而燕州刺史突地稽率领的三千靺鞨骑却迟迟不肯参加,
等到叛军从背后夹击时,突地稽也是立即率本部三千骑撤离,这才让卢士濬三千幽州兵被围住,全军尽没。”
李逸长叹一声。
稍晚时候,又有消息传来。
却是王君廓率一万两千兵马,进攻蓟州,一举攻破渔阳的捷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