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球，两个星球
而在天使的光辉降临之时，在神圣光芒中，沙卡终于看清了残酷的真相。
当年安格隆选择他而非科索拉克斯担任第三突击连上尉，并非因为他更优秀，科索拉克斯才是原体心中最出色的子嗣。
但是原体骗了他，他选择了更加听话却愚笨的沙卡。
就是想让这个忠诚的战士与其他子嗣一同堕入与自己相同的深渊。
吞世者军团正是在高层一次次盲从中走向毁灭，安格隆本可以拯救子嗣，也可以选择不管，但他却选择伤害，让军团一起承受痛苦，堕入深渊。
在沙卡认清真相的嘶吼中，那个天使没有回应，然后消失了。
他开始奔跑。
血色的狂战士突入空地。
它洞穿位于地表和西侧墙体交界处的舱室，身躯撕裂周围的墙面，粉碎石板、砖头和石堆。
覆甲的铁靴呼啸而过，将一名帝皇之子蠕动的触须碾成肉泥，那些附肢仍在神经反射地喷溅着浑浊液体。
钢铁手臂横扫而过，将黑暗机械神甫在炮火中苦苦维护的解码装置砸成扭曲的废铁。
狂奔的身躯如同攻城锤般撞飞了另一名吞世者，那个同样因愤怒被抽离而跪倒在地的可怜虫。
帝皇之子发出痛苦又享受的叹息声。
黑暗机械神甫发出气急败坏的吼声。
死去的吞世者跌倒在地，被呼啸的尘埃掩埋。
但是他听不见。
一时间，万籁俱寂。
除了呼呼风声剐蹭着早已被尖角覆盖的耳膜，没有丝毫响动。
尘土在阴郁的空气中缓缓沉降。
沙卡看到了。
一片战场。
一片完全一边倒的屠杀场。
炮火在正面战场轰鸣，将未来得及撤离的混沌战帮连同他们的奴仆一并碾成血肉碎末。
而在局部战场上，半掩埋在废墟中的装甲载具突然开启舱门。
黑红之色的身影鱼贯而出，熟练而迅速。
他们是暗黑天使，是军团之中的绝对精英。
他们以令人窒息的效率散开队形，举起精工爆弹枪，穿过残破的舱室，有条不紊地猎杀着那些妄图依靠恐惧战术负隅顽抗的午夜领主。
快得惊人。
快得可怖。
仿佛混沌赐予这些夜行蝙蝠的祝福都是虚假的幻象，午夜领主们在暗黑天使的攻势下毫无还手之力。
远处爆发的热熔光束与等离子洪流，数量庞大的超重型装甲载具，近身战中精准斩下叛徒头颅的精工动力剑.
干脆利落。
黑色的死亡潮水掌控着整个战场。
混沌泰坦在倒下，混沌阿斯塔特在阵亡。
在他们的身后，钴蓝甲胄的极限战士领导着对废墟的抢救，组织着后勤，为整个战场的运动泵出最为炽烈的血液。
而己方的泰坦，己方的星界军，他们构成了最为厚重的火力平台，以及一柄在尖刀撕裂敌阵之后缓缓推进的重锤。
各司其职，环环相扣。
与各自为战的乌合之众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无论是在敌后突袭还是正面强攻，他们都主宰着这片大地的每一寸土地。
但沙卡的视线只在那些卓绝而熟悉的战士身上停留了一瞬。
他奔向光芒所在。
那些金红相间的战士。
圣血天使。
他们的愤怒在燃烧，他们的狂暴在沸腾。
但这怒火只倾泻向敌人，因为有光辉的天使为他们指引方向。
他们正冲击着一支负隅顽抗的吞世者战帮。
沙卡能感受到熟悉的赐福波动，血神的恩泽是如此令人战栗的熟悉。
但后天创造的狂暴猎犬，怎能与天生的猎手相提并论？
“来！”
一名镶嵌黑色条纹的圣血天使发出震天咆哮。
“与我相会于死地！”
那是一头彻底释放自我的怪物。
叛变战士两手各执一把斧头，但在他还没有看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之前，怪物就把他的头从他的肩膀上扯了下来，一个近乎不朽的星际战士就这么被杀死了，就好像这很简单。
鲜血从他撕裂的脖子上喷射而出，而在碰到吞世者的盔甲之前就丧失了动力，在它巨大的身躯周围抽打着，就像一条被削掉脑子的蛇。
那是一边倒的屠杀。
而在闪耀的突击队伍最前方，那是燃烧的天使。
他翱翔于天际，轻易的便撞入了一台战犬泰坦的驾驶室，随后从另一侧穿出，枪尖还拖拽着这台泰坦的驾驶员。
沙卡见过这样的景象。
一万年前他见过。
他迈步向前，冲入交战的漩涡。
他不知道自己在作什么，他只是在试图追逐光。
碰！
第一发爆弹正中沙卡的面甲，彻底粉碎了他的头颅。
他的身体还没倒下，火力网已经展开。
爆弹和激光在黑暗中怒吼，从无数个方向对他们交叉射击。
沙卡不知道还击，顶着爆弹枪轰击着铠甲的震颤继续奔袭。
就是己方的成员也为之而震撼。
两侧的人也在开枪、呼喊。
大地之上闪烁着枪口喷吐的湍急光芒，无数高大身躯轰然倒下，被多个角度射来的火力撕成四分五裂，鲜血喷溅在墙上和地板上，一团团血肉泼洒在地下室穹顶。
断裂的装甲碎片如同撒出的钱币一样散落在地，跳动着迸射向远处。
安格隆的子嗣，吞世者第三连突击队，在不足十六秒内被尽数歼灭。
沙砾滑落——
硝烟在冰冷的空气中盘旋，缠绕着那些扭曲堆迭的尸体，暗色血液从爆裂的装甲缝隙中缓缓渗出。
庞大的身影从尘埃中显现。
当猩红的杀戮者离去后，这些猎犬们开始向前推进，枪管平举，随时准备开火。
“给每个脑袋补一枪，然后烧干净。”
哈尔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
“没有例外我不在乎这些叛徒看起来死没死透。”
“用等离子融了那台恶魔引擎，再让智库来处理附体的恶魔。”
“遵命，大人。”
哈尔踏过尸堆。
身后传来短促的点射声，他的战士正在执行处决程序，用爆弹手枪挨个轰击每具尸体的头盔。
他找到了无血者。
沙卡仰面躺着，大半个身躯已在动力拳下粉碎，右臂自肘部断开，一发爆弹击中他的颈部，掀飞了头盔，连带削去部分颅骨。
他正在流血，垂死的呼吸在涌出的血泊中吹起一个个猩红的气泡。
仅剩的那只眼睛呆滞地望向虚空。
他看见一名战犬站在面前。
这一定是死亡的幻觉。
沙卡想着，认定这是生命最后时刻的闪回，他流血了，这正是他临终所见，是他渴望所见。
“哈尔？”
他喘息着，血沫在破碎的嘴唇边缓缓凝结成痂。
哈尔单膝跪地，对上了那双清明的眼睛。
“去死吧，沙卡。”
能量拳套泛起幽蓝的光芒，哈尔挥出了最后一击。
——
“钓鱼又失败了。”
拉美西斯掐灭了手中的灵能影像，接住了坠落的碎片。
战争领袖正在他的身侧。
亚瑟安静的指挥着作战，并时刻关注着尽情释放自我的天使。
压力约等于没有。
怎么说呢
就是现代化军队在正面战场处理一堆土匪。
“看来恐虐还能忍？”
他询问。
“大概吧，起码他没有原地拉出一支魔军。”
拉美西斯忍不住摇摇头。
“四神都惦记他们的绝版手办啊。”
“话说亚师傅你找到当年福格瑞姆坑佩图拉博的星球在哪了么？”
感慨了一句，拉美西斯突然改口询问道。
“快了，正在进行最后一轮筛选。”
亚瑟直接将局部战场托管给了下属的指挥官。
“我觉得安格隆怕是来不了了。”
拉美西斯忍不住说道。
他们俩和老罗藏在幕后追了‘征服者号’一路，就等着对面冒头就三兄弟一起上把丫的打死呢。
结果对面不上头就算了，恐虐也没什么表示。
不对劲啊。
要是对面上头还好说，这种情况实在是麻烦。
毕竟咬人的狗不叫。
“我也有这种预感。”
亚瑟观看着星图。
他们目前在逐步收复被混沌袭扰的外围星区，在破晓之翼的及时通知下，卡迪亚与阿格里皮娜，包括十八支阿斯塔特防卫战团都没有遭到重创，目前都在进行激烈抵抗。
他们的最终驰援方向会是卡迪亚，但是得先撕碎外围游离的这些大舰队。
“那我之后还是先去目标区域找找线索，起码佩图拉博那边还在组织大军我们是知道了。”
拉美西斯回道。
这段时间还是抓了几个战争铁匠的，在他手底下该审的都审出来了。
不过只能说不愧是混沌，听说现在还在为了主导权争来争去的。
而在追击‘征服者号’无果觉得不能干耗着的拉美西斯这边则是去打算去福格瑞姆献祭佩图拉博力量升魔的案发地点，看看能不能学两手。
毕竟能够把一位原体的力量坑没的仪式他觉得能在之后派上用场。
“可以。”
亚瑟对此没什么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
拉美西斯把碎片抛给了伙伴，接着又说道。
“智库和手下那帮人我就先借你了啊，记得帮我写报告。”
“不，这回你要自己写了。”
亚瑟露出了一个稍显促狭的笑容。
“出于安全考虑，我需要留在正面战场，而你那边，老罗打算跟你过去。”
不是兄弟我救不了你，实在是领导要空降骑脸了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