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罗穆路斯又说道，眼眸低垂。

“我受够了这一切，你们所带来的一切歷史遗留问题，以及你们本身。”

“或许那些与你有著血脉联繫的兄弟会想办法在战爭中堂堂正正的碾碎你，推倒你修筑的要塞，他们一直坚持堂堂正正的战爭，选择有荣誉的战斗，但我不会。”

他注视著佩图拉博此刻的身躯，这副经过精心修筑的形体开始压缩，体內迸发奇异的光华，佩图拉博能够逐渐感知到他的躯体与他意识本身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

佩图拉博紧锁目光。

他愤怒，但他张不开嘴。

他想要反抗，但他的力量在流失。

就跟一万年一样，福格瑞姆给予的『礼物』將他的本质与更伟大的事物搭建起桥樑，然后將之抽离，但是这一次，他生命的流逝要快得多。

也不会再有忠诚派星际战士的突袭来拯救他了。

对这个亲眼所见的荒谬景象，佩图拉博不言不语。

他意识到自己从未了解过自己的对手，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对方也从未有半点他的刻板印象中构建而出的模样。

他们不关心佩图拉博是否在钢铁之血號准备了一份又一份永远送不出去的礼物，也不关心那些为兄弟们搭建彼此爭斗分出优劣的棋盘，也不关心佩图拉博矛盾的心理状態。

破晓之翼不会惯著他。

他们只关心造成这一切的佩图拉博什么时候死，这位原体对於罗穆路斯来说並不比一位在卡迪亚地表奋战的男男女女们更重要。

他唯一被关注的只有这具身躯之中残留的力量，既然这份力量的主人做不到『更好』的运用这份力量，那么破晓之翼便会毫不犹豫的將之夺走。

什么是『更好』？

希望这片银河的人类能够活得更好，希望能够依靠这份力量为人类创造更好的生存环境。

那是帝皇创造原体的初衷，他从连四神都不敢涉足的深渊之中找来二十份精华，带著自身的期许与希望创造的二十位原体，希望他们能够带领人类走向更好的生活。

然后一半的儿子背叛了，剩下的儿子消失了。

如今这份职责却是被四位自诞生伊始便与帝皇毫无干係的存在履行著。

所以他们不在乎。

“第三。”

罗穆路斯鬆开了手，完成了对灵魂的锚定。

作为仪式载体的莫格塔之石被攥在在统御者的手中，隨著权柄的注入愈发完整，由碎屑化作一颗璀璨的原石。

其中是佩图拉博万年以来，依靠自身的特殊，以及机械教与无数技术军士的崇拜，从而能够让佩图拉博影响科技造物，保存技术的权柄。

“我希望你们这些东西彻底消失，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够將高高在上的神明拖下王座，我能感受到你们给这片银河带来的痛楚，而我不能再让那些被你们肆意揉拧的人类承受更多了。”

“但你看不到了，佩图拉博，你会是死在这里的人。”

我会死。

这是佩图拉博从未想过的答案。

这个宇宙对强者是宽容的，而他正好是强者。

他策划了一切，他做足了准备，他克服了万年之前自身的弱点，並且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他理应捲土重来。

但是现在，他会死，没有重来的机会。

失败的结果是死亡。

当佩图拉博在脱离帝国的万年时光中意识到自己是何等存在之后，他发现规则再度改变了。

伟大如原体也无法摆脱失败后被消灭的结局，哪怕佩图拉博认为自己发掘了自身的真实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