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眼前一亮，先前他就对罗杰所在的神之途径非常好奇，此时此刻，他终于从对方的嘴里得到了确认。

“对。”

罗杰微笑颔首。

“那个，杰克。”

雷古勒斯顿时有些神秘兮兮地环视了一圈四周，而后低声开口道：

“我那天见到你和一位带着戒指的女士一起进来……她是5级议会的成员吧，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原来你还在好奇这个……

罗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雷古勒斯是希望从自己口中听到什么“墨丘利女士是我的小姨妈”之类的话，但是他最终没有称了对方八卦的念头：

“没什么，只是因为我在加入‘赫星学派’的面试考卷中拿了满分，这才被那位女士给特别审核了。”

“满分？”

此言一出，雷古勒斯等人皆是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巴。

过了好几秒，雷古勒斯才终于是反应过来：

“你考满分，为什么会来‘秋’师傅的班上？”

按照他们的看法，如果真的是答了满分的考生，肯定会被那些“4”级师傅抢着要，甚至被某位5级成员收为弟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啊？考满分就不能来‘秋’师傅这里吗？”

罗杰微笑着反问道：

“我自己选的‘秋’师傅。”

“自己选的？还能自己选老师？”

雷古勒斯他们感觉到颇为新鲜，他们在加入“赫星学派”的时候，只有老师选择他们的份，从来没有说自己能选择老师的。

“对，我比较喜欢这种一群人激情朗读的氛围。”

听了罗杰的话，克洛蒂·波尔克秀眉微蹙、问道：

“你确定你不是有受虐倾向？”

“克洛蒂，不要没有礼貌。”

克洛蒂的姐姐薇薇安立刻制止了自己的妹妹，而后有些抱歉地和罗杰笑了笑：

“不好意思。”

罗杰摇了摇头：

“没关系，事实上，我来到这里还有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其实‘秋’师傅是一位很有学识的师傅，其次则是我觉得这班上人多，想多交点朋友。”

“那以后我们可以做朋友。”

雷古勒斯立刻开口道，他直接下意识略过了罗杰说的前半句关于“秋”师傅有学识的评论。

相比起那明显有些心理变态的老头子，他对于面前这神秘的班长更加有兴趣。

“好呀。”

罗杰对此丝毫不抗拒：

“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话音刚落，原本出去上厕所的“秋”师傅就再次回来，高喊道：

“上课！”

所有的学生听到这声音，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就立正了，包含雷古勒斯在内的一众年轻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待接下来四十分钟狂风暴雨的洗礼。

而罗杰亦是跟着“秋”师傅暴走朗读了40分钟的教材，等到终于放学、众学生散去的时候，罗杰这才松了口气。

饶是各方面素质强悍如他，在这样一个半小时的反复折磨中也是有些精力透支，此时此刻的他终于理解到为什么克洛蒂将他来到“秋”师傅班级的行为解读为“有受虐倾向”。

“不过好在，还是交到了些朋友。”

经过一堂课的观察，罗杰发现雷古勒斯这五人中除了克洛蒂学习有些心不在焉外，另外四位的底子都还可以，算是可塑之才。

但是这几位都有着家族光环的因素，至于别的学生怎么样，他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尤其是那些还不是非凡者的，罗杰打算重点观察，期间雷古勒斯可以成为他了解和接触班里同学的一个窗口，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家伙似乎非常擅长交际。

有这样的人帮助，罗杰会省掉很多破冰的麻烦，他预计自己能在至少上个两三堂课之后、就能对这个班级的情况有一个大致的掌握。

和雷古勒斯等人道别、约定下周三再见后，罗杰也向着门外走去、但是却被“秋”师傅给叫住了。

“有什么事吗，奥图姆师傅？”

罗杰转而走向了“秋”师傅，此时他才注意到，秋师傅眼圈的红血丝和黑眼圈比起上次更加严重了，似乎是睡眠非常不好的样子。

这推测不是毫无根据，先前他来到班里的时候，就说了自己是睡过头了，而能一觉睡到黄昏，这至少说明他夜里的休息非常不好、只能在午后才小睡一会儿。

“杰克，你下周三还来吗？”

“秋”师傅看向罗杰的目光颇有些期待。

“应该会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罗杰点了点头、答道。

“好，你要尽量保证来。”

“秋”师傅语毕、从自己的教案夹里抽了两页纸出来：

“这是我最近新研究的一个命题，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罗杰饶有兴致地将那两张纸接了过来，发现那上面是一张星盘，而下面有很多运算，似乎是关于飞星神秘学意义的一种判断方法。

这个研究方向明显很新，罗杰之前也没有接触过，乍一看之下，其中有些辨析竟然还很有道理。

“您介意将这两份材料留给我回去看看吗？”

罗杰略一思考，开口道：

“这里面有些假设我需要仔细分辨一下，才能给您准确的答复。”

“没问题。”

“秋”师傅点了点头、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对了，奥图姆师傅，我看您眼圈红血丝很多，黑眼圈也很重，是不是夜里休息很差？”

此时此刻，罗杰终于是找到了机会、问出了自己在意的问题。

“可能是因为上了年纪，我夜里睡眠很浅，过一会儿就会醒一下。”

“秋”师傅摇了摇头：

“不用在意这些，你尽快把这份工作做完，如果之后我能出书的话，会署上你的名字。”

“好吧。”

罗杰点了点头，老实说，对于出书什么的事情他不是非常在意，相比之下，他更加在意“秋”师傅的身体状况。

因为先前罗杰听佛尔思说过，“秋”师傅消化“格斗学者”魔药的进度非常缓慢，如果长期保持睡眠不佳、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情况，失控的风险也会明显变高。

再加上“窥秘人”途径几乎都难免受到那混账隐匿贤者在“知识逐人”现象中的知识灌输，本来就比起其他途径的非凡者更加容易失控。

罗杰很难确定“秋”师傅是否有受到“隐匿贤者”的影响，所以他只能尽自己所能来帮助对方不走向那条自我毁灭的道路。

想到这里，他接着道：

“我会尽力完善这份研究，另外我会想办法给您带一些能够改善睡眠的草药合剂。”

看到“秋”师傅下意识想要拒绝，罗杰赶忙补充道：

“如果您对我给出的意见满意的话，还请不吝接受，毕竟您一看就是要做大学问的人，把身体搞坏了得不偿失。”

果然，这句话对于“秋”师傅来说非常受用，他终于是不再坚持、点了点头。

这让罗杰松了口气，他又跟“秋”师傅聊了几句后，便转头向着外面走去。

因为和家人约了共进晚餐，所以罗杰直接利用“旅行家”能力返回了沃斯顿园，之后带着自己的四位弟妹和班迪特去到皇后区的一家新开的高档餐馆去美美吃了一顿。

塞西莉亚也因此非常开心，她非常罕见地让双胞胎点了所有自己想吃的东西，哪怕他们最终没有吃完，塞西莉亚也没有责怪他们，而是叫来了服务生将餐品打包了下来。

在吃过饭后，罗杰将家人送回了家，而在他正准备返回“地下午夜城”的时候，却听到了沃斯顿园的门被敲响了。

罗杰有些疑惑地打开了门，发现外面站着一名穿着正装、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八、身材和容貌皆是不错的长发男性伫立于门外。

还没等罗杰说话，那长发男性竟然直接向着罗杰单膝跪了下去。

“参见‘暗星圣者’。”

“好，你起来。”

罗杰因为担心外面有人见到这一幕，赶忙把这男子扶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事？”

他有些狐疑地问道。

“回禀圣者，属下名叫康纳利·加百利，是c先生的侍者。

“c先生让属下来请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那名为康纳利·加百利的男子答道。

“c先生？他为什么不亲自来？”

正常来说，在“极光会”内部，某位圣者直属的神使要对圣者汇报工作的时候，都要亲临现场，而先前c先生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但是眼下c先生竟然派了康纳利·加百利前来，这非常反常。

更加反常的是，c先生从来没有来到沃斯顿园罗杰的家里来找过他，所以这更加说明可能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通过“秘密洞察”，罗杰并没有发现康纳利·加百利有说谎的迹象，这就说明c先生那里肯定是有了什么异常。

虽然心存疑惑，但是罗杰还是决定跟康纳利·加百利去看看。

听到罗杰愿意前往，康纳利·加百利终于是松了口气。

过了一分钟，一辆黑色的马车从街角驶了过来，罗杰与康纳利·加百利一先一后上了车。

等马车开动，罗杰才开口道：

“c，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暗星圣者’阁下。”

前方那戴着帽子、将自己的脸盖住了的车夫低声开口，那正是乔装打扮、将自己伪装起来了的c先生。

他微微拉了一下缰绳、引领着拉车的马拐过了一个路口、向着城郊的方向驶去。

因为夜已经深了，所以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有时不时会出现的巡警，但无论如何，c先生有着谨慎的习惯，他似乎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谈论工作。

“上次我向您汇报过和d女士有关的事，您还记得吧？”

听到c先生的话，罗杰“嗯”了一声。

先前c先生说过，d女士正在打听c先生的下落，之后罗杰授意c先生可以主动与其接触，如果有事就谈事，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就顺便帮一把。

毕竟从长线上来看，罗杰是肯定要完全掌控“极光会”的，相比起圣者之间可能存在的敌对关系，对于这些神使，他自然是能拉拢就拉拢，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与他们为敌。

“我和d女士约定了今天在六角楼见面——她来了，原本我们在谈一桩魔药配方采购的生意，但是没有说几句，她就在猝不及防下对我发动了攻击。”

c先生摇了摇头：

“最关键的是，攻击我的还不是只有她一人……除了她以外，还有另外两名神使对我出手了。

“最后我动用了一件a先生留下的封印物，这才逃离了现场，现在我不敢回去我的驻地，所以就来找您商议一下情况。”

听了c先生的话，罗杰眯起了眼睛：

“d女士攻击你？另外那两名神使是谁？”

“回禀神使，是l先生和s女士。”

c先生继续说道：

“他们一人是‘牧羊人’，另外一位的序列层次我也不太清楚。”

“嗯，我知道了。”

罗杰点了点头，此刻他已经对事情做出了大致的判断，那就是这件事大概率是“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的安排。

旋即他又问道。

“d女士有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要进攻你？”

“回禀圣者，没有，就是突然动手了。”

c先生开口答道，但是他话音还没落，就听到了一声古怪的穿刺声。

下一秒，这位“极光会”的神使愕然地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在那里，一柄透出铁锈色光芒的漆黑幽深大剑，已然贯穿了他的胸膛！

注1：节选自托勒密《四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