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精神领域与物质宇宙相冥合,进而由虚幻变为真实。
那些修行,锻炼,磨礪,才会反馈到超凡之躯上,完成一瞬间的进化!
“在儘可能安全的情况下,小秦很难突破坐忘。”
贺嵐禪也有些头疼,精神领域並非无所不能,首先待得太久,容易导致心灵失控。
一百年只看数字好像不长,相较於东夏漫长到难以想像的浩瀚歷史,更加不值一提。
但它实际上却是正常人类一生的尽头。
这一过程里,大家会从牙牙学语到学会走路,然后上学,念书,考试,毕业,结婚,成家,生子.直至被岁月洗礼得衰朽腐败,化为一捧灰。
“一百年里什么都不干,只冥想,只修炼,你会得到什么?一个疯子。”
贺嵐禪摇头,所以他才会构建出秦时所熟悉的环境,模擬泰安都市圈,减少那种日復一日,机械枯燥的苦行修炼。
“畏手畏脚,乾脆等著第四能级的眷属过来砍死他好了。
你要知道,我们最开始想的是,二十年就迈入坐忘!”
祁无相不认可贺嵐禪的温和方式,他大手一挥,原本沉寂的秦时被唤醒!
“姐,我出门了!”
一如往常的生活节奏,秦时睁开眼,起床,推开窗,呼吸新鲜空气,然后拿起桌上的包子奔向防洪堤坝。
“老师——矣,今天怎么换人了。”
秦时愣了一下,面容冷硬的祁无相不似贺嵐禪那般耐心,他直接就说:
“山洪来袭,泰安都市圈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对於这种如同npc发布任务的標准模板,秦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被贺嵐禪封掉部分记忆与感知,这样才能熬过漫长的百年岁月。
“山洪?”
秦时证住。
然后他就看到从极远处席捲而来的浑浊黄色,那是无可抵御的庞大怪物,像奔涌的山脉压过来。
脚下千万吨水泥钢筋铸成的防洪堤坝,放在这种山洪面前脆弱得就像纸壳子。
“你要阻止它。”
祁无相面无表情,坐忘是非常奇怪的一道关隘。
用古代修行的说法,叫做“心不动故,形都泯故”。
简而言之,这需要忘却自身的形体,拋弃自身的感知,摆脱所有束缚,用最直接的精神去触及大宇宙。
心灵修炼的阶段,就是从“入定”到“动静”,最后再归於“清净”。
有些人很容易达到,警如寇云潮那个大和尚,轻而易举就跨过去了。
他吃肉喝酒,甚至还有过几位相好,他慈悲为怀,却也在游歷星海之际杀生无数。
可无论做什么,说什么,这个大和尚永远坚信那条“成佛之路”。
因此创下比贺嵐禪还要妖孽的记录,步入圣胎圆满的第二天,就突破到坐忘层次。
但秦时不知是因为年岁,亦或者经歷,他迟迟无法迈出这一步。
“这小子心里头到底藏了多少东西,竟然一样都『忘』不掉吗?”
祁无相一边想著,一边静静站在防洪堤坝上,轰隆之声越发近了,浑浊山洪宛若接天席地的庞然恶兽,朝著泰安都市圈扑来。
“我要阻止它?”
秦时好像接受任务的玩家,开始做出尝试,
意识海的精神念力被集中,宛若一发无形的炮弹打向山洪。
啪!
浑浊的浪涛被击穿,可水流迅速地填补空洞。
庞大的流体、无匹的动能、以及足够摧毁堤坝的动能,压根就不是渺小的心灵所能阻挡。
“我要怎么样才能阻止它?”
秦时脑袋发蒙,就像一个正常的高中生。
他想到姐姐秦澜,妹妹秦晓,以及保工街的邻居街坊这种走马灯本应该给他心灵层面的加持,令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
至少在祁无相的预想之中,应该是如此,
强者就要以绝对的意志,贯彻自身的强大,打碎所有阻碍!
但两分钟后。
山洪衝垮堤坝,吞没掉泰安都市圈。
世界再次归於虚无!
“什么情况!”
祁无相有些愤怒,眼中更多是不理解。
“贺嵐禪,你是不是把他脑子弄坏了,他確实努力了,一次又一次运转心灵,尝试挡住山洪,
可这明显是无意义的行为以他的战斗才情,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呆板的反应?”
贺嵐禪毫不意外,耸算肩道:
“我说过了,祁无相,你身上最令人討厌的特点,便是这种作为人类这一种族群体里者的『理所当然”。
你凭什么认为,让小秦面对一个难以解决的困境,他就会爆发成百倍,成千倍的潜能,然后突破,然后成为救世主?
你才脑子坏掉了,旧纪元的英雄电影看多了?”
贺嵐禪的话尖锐又刻薄,但这一次祁无相罕见地没有进行反驳。
祁无相沉默了很久,开口问道:
“你是新东夏最顶尖的『催眠师”,连你都没办法深入到这小子的內心,帮助他迈出那一步,
突破坐忘吗?”
贺嵐禪那张冷峻面孔,流露出极为奇怪的神色,好似主刀医生看到某种奇怪病症。
“这一百年里,我不断地观察,不断地摸索,大概能够走到小秦心灵的『深水区”,但仅止於此了。
他最核心的地方被保护得无懈可击,所以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无法『坐忘”。”
“但就我对於小秦潜意识层面的分析,他不像一个强者,或者说,他没有强者之心。
这在他修炼你的《千古唯一道》时,我就察觉到了。”
祁无相更加迷惑了。
因为在他看来,秦时绝对属於不逊色自己的骄阳级。
横跨灵能与武道两条途径,修炼速度足以名列新东夏的前十,板你钉钉的天关大宗师。
这种天才都不是强者?
“还记乞你和我,还有寇坟潮一起论道,所说过的『强弱之別”吗。
强者的心灵,需要一个锚定物。
即便你能逆转星球的磁场,可你缺乏锚定心灵之物,那么你的力量就不够极致。”
祁亢相像是彻底亢计可施了:
“那我没辙了。”
贺嵐禪思索良久,意识害跃出一个既大胆又冒险的想法。
他闭你双眼,从自身精神烙印里提取出繁杂亢穷的记忆画面,將其凝为一点,投向沉寂睡去的秦时眉心。
“小弟!新的东夏要到来了,你好好在讲武堂仆学!歷史会证明,这將是九百个乌年里,最好的东夏!”
秦时又一次似开眼,这回他看见的是一张带著笑容,透出憧憬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