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凉如蛇般的触感让二人立下骇得大叫:“英雄饶命!英雄要劫财只管劫去,若要问衙门中什么事也请尽管问,我们必定知无不言!”
素珍一笑,这两个公差虽贪生怕死了点,却甚有眼色,知道若要掳劫财宝断不会找上他们,找几个土财主不倒干脆?
冷血眉头越来越皱,低声斥道:“你到底又在捣什么鬼?”
素珍回身朝他使了个“办正事”的眼色,回过头来时眼中已换上平日连玉惯有的讳莫如深,淡淡道:“小爷琢磨着要干宗大买卖,到你们那黄知府府上弄点钱财,看你们对黄知府的事儿了解甚多,两位何妨跟我说说黄府的人丁,好让小爷混进去。”
这两名官差一听,心想要
糟。问衙门其他事儿便罢,这顶头上司黄天霸的宅院一旦被劫,若教人得知乃是二人提供的线索,二人岂非成了同谋?这可是大罪啊!这位黄大人乍看是名君子书生,为人实阴狠残酷,量刑素不手软,只有重,没有轻。
其中一个脸皮白净、长着些痣的官差立下涎着脸苦笑道:“兄弟若真要干此勾当,该到黄知府家中捉个家丁来问才是,我们哪里知道……”
“对、对、对……”另一个肤色粗黑、眉眼甚为凶恶的官差立下附和。
“你们方才把酒言欢时可并非这样说的哦。你这小白脸可是黄天霸的远房表亲,时常过去跟黄老太太请安,兑些油水儿,对这黄府的情况了如指掌,连新进的丫鬟怎样怎样都知道……”素珍嘻嘻笑着,握紧匕首,突然往那白脸的鼻头上一刮,数滴血珠顿时滴到他前襟上。
二人见着红,嗅着腥气都吓坏了,顿时点头如捣蒜,“说,我们说,兄弟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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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珍勾勾嘴角,这二人一看就非什么好鸟,平素就是鱼肉百姓那类,她手下自然不必留情。她一改笑吟吟的模样,又压低几分声音道:“若教小爷发现你们有任何隐瞒,这次我割的可是鼻子喽。”
二人惊得浑身颤抖,那白脸公差狡猾,总算还有几分机警,考虑到杀人灭口的问题,颤声道:“你问完话后可要放过我们,我们才说。”
“行,小爷不杀你们,小爷本来就是求财,也不想弄出个杀人大罪,但若你们谁敢骗我,我纵使不杀他也要好生招待招待他。”
两人想起少年方才说到黄府是为了弄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谋财而已,犯不着害命,毕竟死两个公差不是小事,二人都先后哆嗦着点了点头。
素珍眼珠一转,道:“先说说黄府家丁和丫鬟的情况,可有哪些人较为粗陋或平庸、平日无人注意的?”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迟疑。
素珍怎会不知他们畏惧黄天霸的心思,一瞥那黑皮肤的官差,笑道:“你比较老实,你说。至于你……”她眼尾扫扫那白脸儿,“你死定了,我最讨厌你这种不老实的人。”
白脸官差脸色顿变,一张白脸更煞白了几分,再也不敢隐瞒,竹筒倒豆般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若说丑陋,家丁、丫头里倒是有那么两三个……”
素珍仔细问了这几名家丁、丫鬟的特征,他也仔仔细细地说了。
素珍微微一笑,突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子来,倒出两颗药丸,先后捏住两人的嘴巴,将药丸塞进去,一拍二人背脊让他们将东西咽下。
二人又惊又惧,死死看着她,颤声道:“你给我们吃了什么?”
“毒药呀,还能是什么?”素珍回答得漫不经心,二人却惊得几乎晕厥过去。
素珍看向冷血,“放了他们吧。”
冷血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仍皱着眉头,却依言将二人的穴道解开了。
两名公差互相使了个眼色,拔腿就跑,速度之快是平日捉贼怎么也比不上的。
素珍在二人背后笑吟吟地看着,冷不防出声,“你以为我诈你们,随身掏不出毒药?运气冲击额上神庭、耳上耳门二穴,看看有什么感觉。若感头昏目眩,很抱歉,那便是中毒迹象。我的毒无人能解,你们只管跑。”
两人哪里听她的,很快便跑得不见踪影。
冷血本板着一张脸,这时将手横在胸前,噗的一声笑了,“你那药丸芳香扑鼻,一闻便知不是毒药,是你平日吃的治伤之药吧,还能诳得了别人?”
他话音方落,却见那两名公差已神奇地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