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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不敢见人(/哑巴受

贺韦一向在京城公子里吃得开,周家与贺家交好,而周家大公子周子墨虽说深居简出,很少出没于他们的玩乐场所,但却是相当的有名头,头脑聪慧颇有手段,都说他身体有恙朝不保夕,可见过周子墨的人都说,那周家大公子不能小觑,必然是有本事的一号人物,况且这京城里上上下下提起周子墨来都说与之有一二交际,可见其人脉之广。

两家的交好需要时时走动加以巩固,贺韦作为贺家的长孙自然也就与周子墨常常碰面,虚情假意刀光剑影,嘴上时时过招倒彼此不落下风。

只不过......贺韦拇指微微压着下唇,翡翠扳指给接触的肌肤带来丝丝的凉意,他的目光在周子墨身上囫囵的转了一圈,又落在身边的周子砚身上,微微敛眸思索。

不都说周家两位少爷关系不好,大有不共戴天的架势,怎么许久不见,周子墨反倒领着他这个叫周子砚的庶弟出来见人了?贺韦心下思绪翻涌,两家交际带上了周子砚,这便是周子墨在告诉贺家,周子砚从此也能作为周家的后人与别家交往,从此不再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子了。

并且,这久负“药罐子”之名的周子墨今日一见不仅是身体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好,连带着周身的气度都发生了转变,该怎么说这种感觉呢。贺韦的目光在周子墨的身上搜刮着,最终在闻到了周子墨身上的那一丝奶臭味后得出了结论——母性。

实在是一个让人捧腹的猜想,就连贺韦自己都在有了这个想法后对他的天马行空做出了鄙夷,即便是周子墨长得再怎么阴柔美艳,可他也的的确确是个男人......嘶,男人

贺韦忽地顿住,手指搓捻扳指在关节上摩擦转动

...也未尝没有可能孕子吧?

兀的,贺韦的脑子里记起了白幸,不男不女,又男又女,怎么就没可能怀孕生子呢,谁知道那小东西的肚子里装着怎样的一副内脏?

会生孩子可不是什么好事,打发出去可要多废一些功夫。贺韦忽地有些头疼,全然不为自己的人渣有丝毫愧疚,其实对他来说也只是多花几锭银子罢了。

调侃周子墨,再遭到周子墨的回怼,这都是贺韦平日与周子墨打交道时惯用的手段,只不过这次多了个周子砚,这毛头小子长得倒是英俊,但和周子墨没有多少相像,再加上是个庶出,贺韦就更不看在眼里,何况贺韦是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得出这周家二公子就差把爱慕俩字写在脸上了,那青涩的模样贺韦是怎么的瞧不上眼,自然而然地就多调笑周子墨几句,引得周子砚不住地炸毛跳脚。

一场名头上的两家交际感情最终在匆匆赶来的贺老夫人的哭哭啼啼中画上了结尾。

贺韦作为主人家,自然要送客到门口,周子墨与周子砚便在他身后走着,两人低低的窃语,交谈的自然是刚刚贺老夫人道出的那段信息。

“兄长,贺老夫人那话实在拗口,什么妹妹二子,我怎么都不明白。”周子砚知道周子墨吃软不吃硬,有意请教周子墨几句,恭维讨好真是尽显。

周子墨也受用他这一套,也不在乎前头贺韦是否听得到这些,只是微微压低了声音给他解释:“贺老夫人是贺家这两个少爷的祖母,可她的妹妹,是这两人的生母。”

周子砚微微一怔,忽地心里一阵恶寒,也就是说贺韦贺临的爷爷与贺老夫人是夫妻,而贺老夫人的妹妹却嫁给了两人的儿子,也就是贺家已经去世的老爷,随后生下了贺韦与贺临?

周子墨看他神色自然知道他是个什么心思,眉稍微抬对他心中的猜测表达了肯定,不光如此,从今日贺韦出来见人,而新婚的贺临连面都没露就看得出,这一手遮天的贺老夫人是有意栽培贺韦作为贺家的当家,而那贺临不知是什么原因,似乎是明里暗里的被这老狐狸给放弃了。

周子墨忽地感到走在前面的贺韦脚步停顿,抬头看去见贺韦的目光投向一处,两人也就顺着也就看了过去。

一个小小的灰灰的身影飞快的朝着院里躲去,而贺韦已经高声开口:“看到了人也不来见,是见不得人?”

白幸没等来贺老夫人的人,却在院前看见了贺韦,贺老夫人的人会来,白幸便下意识地不想与贺韦碰面,他灰溜溜的缩着身子往院子里躲,想要避开贺韦,可他看得见贺韦,贺韦自然也看得见他,这一嗓子声音很大,他是哑巴又不是耳聋,踌躇半晌只好转头走到了贺韦这一行人的跟前,对着两个客人行了一礼。

他好歹也算是贺临名义上的妻子,若硬是要跑走,追究起来小是他不懂礼数,大就牵扯这两家和睦了,到时候怪罪下来,真是有的苦头吃。

“不会问人?”贺韦堵在白幸的眼前,针对意味真是相当的明显,白幸想躲,却被贺韦一把拽住了手腕,银镯开口套紧,箍的他生疼。

“哦对,你不会说话。”贺韦像是才反应过来,回头对着周家两人道:“这就是我......弟媳,哑巴,不会说话。”

白幸低着头不敢打量来客,来客却敢于从头到尾的打量一遍他。周子墨上下扫了他一眼就知道白幸出身不高,不知道是羞于见人还是另有什么原因脑袋深深的埋着,让人看不清面容,只觉得十分瘦弱,却不是纤细,是生活贫苦造成的那种瘦弱。

周子墨又看向了贺韦,这贺韦不知道怎么个居心,居然上手去拉拽自己这个弟媳,这做派怎么也放不上台面,更何况还是当着他们这些外人。

这样复杂的家庭关系周子墨自然是不想参与,何况他腰实在酸疼,与周子砚交换了下眼神便想要离开。贺韦恰好也有此意,也不管其他,拽着白幸就要往院里走。白幸忽地想起了屋里已经咳得吐血的贺临,脚步一松跟着贺韦走了两步,可他知觉贺韦绝不会跟着他进屋里看贺临状况,心下急得要命,猛地顿住了脚步怎么也不肯跟着贺韦离开。

对,客人。白幸忽地想到了那两个客人,虽说看着也是满身绫罗,可与贺韦相比实在君子许多,只要能求得其中一个跟着自己进屋,成功瞧见贺临,那就是救命了。

白幸心里如此想着,回头便看见了周家两位客人就要离开,心下急切,他伸手一下便抓住了就近那位公子的衣角,那人应该也是没有想到,回过头来略有惊讶的看着他。

可他眼里的恳切却被会错了意。周子墨瞧着他那一脸的恳求,还以为白幸是想求自己帮他脱身,依他本来的性子,这般麻烦又不讨好的事情他是不屑于做的,可也许是他揣了小的,便不由得心软许多。

“贺韦。”周子墨伸手压住了贺韦拽着白幸的手臂,脸上带着那种浅薄的笑意:“送客送一半,不合适吧。”

这出乎意料的发展让白幸有些措手不及,他眼睁睁的看着客人将贺韦喊走,最终在贺韦冷冷的一记眼刀中回过神来。

这......这样好像也可以。白幸心里也是暗暗松了口气,与贺韦待在一起实在让他如坐针毡。可想到屋里的贺临,他的心又忽地悬了起来,下意识地便往屋门看了一眼。

猛地,他看见屋门正打开一道缝隙,里面略略露出一只眼睛,后面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像是孤魂野鬼一样静静的站在门后的人,赫然是贺临!

白幸吓得浑身一颤,他有些难以置信的仔细看去,却见屋门忽地打开,贺临虚弱的就像是秋后柳叶,扶着门框慢慢挪了出来,他扬起脸,苍白的面孔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我还想着出去找你,原来你在门口啊。”

白幸张了张嘴,他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看错了,贺临的样子完全没有刚刚门后的那般阴郁,方才的那一眼似乎就只是他的幻觉,白幸稍微迟疑,还是赶紧上前扶住了贺临的手臂。

这就没事了么?白幸想着,抬眼看了看贺临,而后者也正看着他,露出个颇有些虚弱的笑容:“他们没管吧......你跑了这一趟,衣裳都脏了。”他贺临伸出手来,捏住了白幸的棉袄,上面灰扑扑的一片,是刚刚下人拖拽他时蹭脏的。

白幸连忙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贺临如此关心,打消了白幸心里刚刚萌生出的一点不安,甚至还产生了些许愧疚。

即便刚刚门后那面无表情的人正是贺临,那也是看见贺韦后的表情失控罢了。

白幸这样在心里劝服着自己,却没注意到贺临的手指绕过棉袄的衣领,忽地扯开了一片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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