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却顾不上在意这些。
一方面,严道心被带去了死牢。
先前不管是囚车,还是枷禁所的大牢,好歹五个人被关在一起,有一种共进退,相互守望的感觉,不管吉凶,好歹能够彼此照应。
现在,就只剩下严道心自己了。
不管在死牢那边遇到什么样的情形,都需要他一个人去面对。
虽然说严道心也不是什么之前一直锦衣玉食被呵护的紈絝子弟,这么多年来从棲云山人那里学到的一身本事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在这一次被陆卿拖住之前,他也是一个人独自云游,绝对是见过风浪的。
可是一想到“死牢”这两个字,依然会让人感到心里一阵发紧。
另一方面,祝余更加担心的自然还是走在前面的陆卿。
她知道陆卿是个练家子,体魄强健,有一身不俗的功夫。
可是再怎么著底子好,五十板子也足够把人打得皮开肉绽,身子骨单薄的估计就一命呜呼了,就算强壮的人,也保不齐会不会伤得很重,落下什么不良於行,甚至更严重的残疾。
想一想之前陆卿谈起他们计划的时候,眼中灼灼的目光,那份意气风发的篤定,再一想到一会儿堂堂逍遥王被拉到宫门外,打板子示眾。
这份皮肉之苦才刚刚熬过去,都来不及缓过来精神,明日一早圣旨下来,他们就算彻底被贬为庶民了。
祝余对於他们的前路,也还是忍不住有些忧心忡忡。
人带到了宫门外,高公公倒也没忙著张罗赶紧行刑,而是拉过一个侍卫嘀咕了几句,那侍卫就快步离开了。
陆卿被要求跪在地上,就那么静静等著,符文符籙一脸挣扎,他们两个恨不得替陆卿受罚,哪怕是跟陆卿一起受罚都好过在这里眼睁睁的看著主子挨打。
可是方才就在两个人几乎快要忍不住想要开口的时候,就已经被陆卿一个眼神给警告住,赶忙闭上了嘴巴。
锦帝可不是他们两个能有资格去討价还价的人,一个不小心不但没能替陆卿分担,还要把自己的脑袋白白搭进去。
既然如此,更明智的选择是保持沉默,两个人平安无事,也能够更好的照顾爷和夫人。
过了一会儿,那个侍卫去而復返,身后还跟著梵王侄子,梵王侄子看到陆卿被押著跪在那里,也没有显露出什么特彆气愤或者特別痛快的情绪,反而看起来有点紧张兮兮的。
在他身后,还跟著一群百姓,那些人估计是这些日子在京城里没少听说关於逍遥王在梵地的传闻,这会儿听说他要被当眾打板子,都跑来看热闹了。
这些人知道不能靠近,就一大群远远地围在远处,伸长了脖子,一副等著看大戏的模样。
这里面的整件事都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不在乎这件事的是非对错,谁是正义的一方,有没有人被冤枉。
他们只想要毫无风险地围观显贵之人被当眾打个皮开肉绽。
那种乐趣估计与看到猴子穿著人的衣服唱大戏並没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