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伟岸英勇……”
“名姝。”程赦笑著截断商名姝客套夸讚自己的话,不愿听到她夸完自己后无情拒绝,“我会竭力,以期成你心中良人。而你,为情因势,我皆无介怀。唯求承你一生之託,与你执手偕老,百年之后,与你同穴而眠。”
商名姝长睫微颤,交迭的指尖不自觉攥紧。
她不是心动,是无措。
到底她是个及笄不过一年的女娘子,她能够沉著应对各种商场的大小场面,是自小就静默在商进樑与人你来我往间观摩;她能够冷眼看待善恶嘴脸,是无数次坐在茶楼高台,琢磨每一张面孔隨著说书人变化;她能够理智掌控风云变幻,是熟读古往今来史书,从每一段兵不见血刃文献记载参透兴衰成败。
独独没有费心在男女之情上,她心在商家,在她的根基之上,从小她就把姻缘当做巩固家业的基石。
能够觅得良人,是锦上添。
相敬如宾,各自体面,是得偿所愿。
自然,以她的眼光,不会使自己所託非人,这是她的自信。
程勉是纯真热烈而又青涩的,她应对自如;
徐天行是乾脆果决而又克制的,她游刃有余;
面前的人,坦诚直白,语气坚定,他没有咄咄逼人,没有指天发誓,更称不上柔情蜜意,商名姝却能够听得出话里的执著。
他不会似程勉那样脆弱;不会似徐天行那般诸多顾忌……
商名姝清楚地知道,她无论说什么,都不可能打消程赦的心思。
“二爷,姻缘一事,强求不得。来日之事,变幻莫测,人力不可料。我尚年少,目下心无旁騖,未敢轻言风月。”深思熟虑后,商名姝遵从心意拒绝。
至於程赦说的他会竭力成为自己心中良人,商名姝没有当真,也没有否决,正如她心所想,未来的事情,谁能预料得到呢?
商名姝的回拒,同样在程赦的意料之中,他深知於男女之情,商名姝根本没有开窍。
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以免商名姝不自在,程赦:“此来第二件事,是告知三娘子,今年贡市不开。”
“为何?”商名姝心头一紧,她为朝廷贡市准备诸多,没想到朝廷突然不开贡市,是今年不开,还是日后都不开?
“去年施家之事,朝廷顺藤摸瓜,对倭寇潜伏势力清剿,使其大伤元气。为出口恶气,他们倾巢而出,在海上大肆掠杀,不少使团受创,朝廷为大局考量,今年不开贡市。”
倭寇在海上作乱,纯粹是为噁心朝廷,遇上能杀的就杀,遇上稍微刚硬一点的立即撤退,没有造成大伤亡,距离沿海码头更远,朝廷担心影响民生下了封口令,除非已经出海遇上的商户,大多数人不知情。
商名姝神色一松,万万没想到施家还给他们家带来这么大的后续影响。
“三娘子放心,朝廷不会允许他们猖狂下去,或许明年就能重开贡市。”程赦知道商名姝筹谋贡市,让商氏的香茗斋一举闻名已久,只得轻声安抚。
“多谢二爷告知。”商名姝真心感激。
其实新茶虽然研製出来,商名姝三姐妹都觉还有改进之处,但她们品茗无数次,试过许多办法,都没办法改进,此时拿出去也成,日后能够精益求精,再创佳品。
但供货未必足,缓上一年半载,或许是好事多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