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仁得仁,这就是她所求,她现在比谁都盼著裕王好,盼著裕王荣登大宝,今日裕王带给她的困苦,他日都会千百倍偿还给她!
她要做帝王求不得,捨不得,碰不得,永远无可替代的心头硃砂!
今日裕王妃能够替家族谋划到的好处,日后她能替昌国公谋得更多,毕竟裕王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语。
整个张氏都將仰仗她而荣,看她脸色,这世间將再无人能束缚她!
想到將来,张予霜的眼底盈动鲜活水光,商名姝便明白,这真的是张予霜心中所求,没有丝毫妥协与退让的无奈。
“择一灵秀山峰,遍山植茶,葱蘢迭嶂,望之如黛;再辟一院,环种珠兰,待其抽芽绽蕊,香风细细,绕庭而居。山有嘉木,院有清芳,朝暮相伴,岁月自寧。”
既然这是张予霜心中所期,商名姝当然赞同,陪著她一道畅想,给她出主意。
“好极!就照你所言去建造!”这番描绘深得张予霜之心。
说著,张予霜风风火火带人回家去落实,毕竟要建造一个道观,一个院子不是一朝一夕。
她理由都想好,陛下重道教,她喜欢徽州府,想在徽州府建一个女道观,不用遮遮掩掩,料想裕王看到也不会在意,占据他心神之事委实太多。
商名姝一时抽不开身,这毕竟是她的產业,身为东家,她要忙碌之处实在太多,还有不少张予霜带来的贵客需要她去熟悉。
哪怕从小对茶坊经营耳濡目染,又有早早从商家调过来的经验丰富的掌柜,商名姝依然耗费五六日才將京师榷香令茶坊打理得井然有序,勉强可以不用她亲自去茶坊坐镇。
这日,她盘完帐,转身走到店门前,不期然与程勉四目相对。
数月不见,程勉似变了个人。
那个青涩、率真、如朝阳的少年郎褪去稚嫩,变得內敛与深沉。
曾经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清澈,笼罩一层薄雾,令人难以窥探。
一个门槛相隔,四目相对,程勉神色看不出情绪,就那么静静凝视商名姝。
商名姝短暂怔愣后,提裙迈出门口,走到程勉面前,一如往昔见礼:“程三爷。”
他们之间没有仇怨,商名姝只是將人再度放回熟识的位置,他们徽州商户素来团结,哪怕是从未见过,知晓彼此是徽州人,都要打声招呼,更何况商名姝和程勉这样相熟之人,不可避而不见或视若无睹。
“三娘子,许久不见。”程勉迅速收敛情绪,唇畔掀起一抹温和浅笑。
“还没恭贺程三爷,金榜题名。”春闈结束,程赦赫然高中,进士及第,虽未进一甲,却实在年少,茶坊往来间,商名姝听到好几次有人提及程勉之名,都言他前途不可限量。
程勉眸光一暗,他迅速垂眼,遮掩眼底涩意:“多谢……”
他天资聪颖没错,但生性散漫,易於满足,为著程家的家业,他知晓自己要奋发,入官场是他避不开的责任,但他从未有过狂热的心。
直到遇见商名姝,知晓商名姝择婿的標准,他才开始悬樑刺股,只为能够早日功成名就,以免错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