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人类局域网与神皇之力

自从升格为色孽的恶魔王子以来，福格瑞姆从来没有过如此后悔、暴怒的时刻。

在他的计划中，他会戏耍这些克隆赝品，在玩够了之后，将其全部抓捕回去，向黑暗王子邀功，索取更多的赐福。

克隆原体就是克隆原体，他们和本体也只是形似而已，论起实际力量，完全不在一个水平面上。

升魔福格瑞姆有百分百的自信，能够顺利的完成这一次的任务，为自己的过去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该死的克隆赝品，居然在马上就要被杀死的时候，突然还能爆种反杀了自己。

他甚至用那把该死的火焰剑，在自己的心脏上刻下了“伪物”。

身为色孽的恶魔王子，福格瑞姆在这两个字刻下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一种冥冥中的变化。

他拼尽全力用自己的灵能去抹除“伪物”，但是即便他扑灭了金色火焰，那两个字也是根本无法撼动。

他有强烈的预感，即便是他毁灭了自己的躯体，再度重生归来，这两个象征着无限耻辱的字也不会消失。

他已经被打上了这该死的烙印，这简直荒谬至极！

对追求极致完美的福格瑞姆而言，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更为致命的是，随着升魔福格瑞姆被刻下了“伪”的概念，克隆福格瑞姆隐隐间，已经成为了“福格瑞姆”这个名字所代表概念的源头。

最开始的福格瑞姆在升魔之后，他的本质实质上就已经被献祭给了色孽，而恶魔原体本身只剩下了一个空壳。

一个原体的本质，即是最为珍贵重要之物。

像是费鲁斯他的物质身躯虽然死亡了，但是只要本质还在，帝皇就能够将其以咒缚的形式塑造出来。

而福格瑞姆等投靠了混沌的基因原体，才是最为愚蠢之辈。

他们将自己最为珍贵的东西献给了邪神，然后邪神再给了一点随时可以收回的赐福就把他们给打发走了。

就如同一个潜力无限的初创公司，突然脑子坏了把自己全部打包卖给了世界五百强，然后得到了五百强公司一个分公司的赏赐。

恶魔原体被打上伪的概念之后，哪怕是和克隆福格瑞姆这个赝品比较，那也是赝品中的赝品。

“不，这不可能？”

“凭什么，你凭什么能够做到这点？”

克隆福格瑞姆虽然突然爆种，反杀了眼前的恶魔原体，但是他们之间的力量毕竟有着极大的差距。

克隆福格瑞姆只感觉体内涌起的那股神秘力量，在逆转了“真伪”的概念后，已经削弱了一大截，无法做到彻底的斩杀恶魔原体。

他猛地翻身踹了恶魔原体一脚，随后身影落回到了其他的克隆兄弟中间。

此刻，哪怕是那些对叛乱原体敌视不满的忠诚原体，也是不由得对福格瑞姆刮目相看。

相比起那个已经逐渐没有人样的恶魔原体，眼前这个浑身冒着金色火焰的家伙，倒是更符合凤凰大君之名。

“这是你的灵能？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使用灵能？”

克隆荷鲁斯略带惊奇，他发觉自己好像对福格瑞姆的了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

“不，这并非是我的能力。”

其实不只是荷鲁斯，就连福格瑞姆自己都感觉这股力量来的太奇怪了。

他刚刚的确要被恶魔原体的灵能之火烧成灰烬，但在最后时刻，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种极其熟悉的呼唤。

就像是……他在哪里见过一般。

“这是一种神性力量，其源头必然是某位崇高伟大，足以令所有人崇拜的神明。”

一直在身后为众原体释放增益状态的珞珈忽然开口说道。

他伸出手指，在福格瑞姆身上的火焰表面蘸了蘸，发觉这金色火焰似乎不会灼烧他们。

“我从中感受到了勇气、正义、圣洁、慈爱，毫无疑问这与我认知中的亚空间邪神截然不同！”

克隆珞珈的记忆虽然停留在考斯之战时期，但是这个阶段的珞珈，其实对混沌的了解还没有未来那么深入，信仰程度也没有那么坚定。

就像是他在努凯里亚，将安格隆升格为血神的恶魔王子，是因为他如果不这样做，那么安格隆真的会被屠夫之钉活生生的折磨而死，他已经别无选择。

他对血神这样的混沌神明了解程度也非常浅薄，仅仅停留在祂们是比帝皇还要强大，更为不可捉摸的亚空间伟大存在。

如果他真的了解血神的本质，知道安格隆升魔后的悲惨结局，珞珈大概率是不会让安格隆升魔的，亦或者是让安格隆升格为无分混沌的恶魔王子。

他的升魔仪式虽然实在是的确害惨了安格隆，让他一直都沉沦在血神的奴役下，无法自拔，但是从出发点来看，珞珈的确是想要拯救安格隆。

珞珈和安格隆之间，存在着深厚的兄弟情义，只不过在安格隆被坑的升魔之后，这点情谊早就转变成了刻骨的仇恨，不死不休的那种。

而克隆珞珈从其他兄弟的口中，了解到了混沌的内情，以及亲眼目睹了升魔福格瑞姆的丑陋不堪之后，他对混沌的虔诚也是开始动摇。

毕竟他之前是对帝皇欺骗、隐瞒亚空间真相感到失望，随后在艾瑞巴斯的诱导下，将自己的信仰转移到了更为神秘莫测的混沌身上。

他从一开始，就对混沌抱有太多美好滤镜，认为混沌就是最终的答案，是能够拯救人类这个在黑暗宇宙中苦苦挣扎种族的唯一救星。

只不过现在的珞珈，在先知道结果的情况下，并没有一头扎进混沌的陷阱，而是保持着一种相对客观的态度。

“别管这些了！”

黎曼鲁斯尖锐的咆哮声响起，在注意力转移的原体耳畔炸响。

“那个投靠色孽的变态已经彻底发疯了，他要和我们拼命！”

克隆福格瑞姆突然爆发的一击，虽然在恶魔原体的心脏上刻了字，但却并没有将其杀死放逐。

只见恶魔原体的眼中已经再无任何的戏谑、嘲弄，剩下的只是赤裸裸的杀意，以及难以形容的暴虐。

“快用你那个，你那个能浑身冒火的招数！”

黎曼鲁斯被恶魔原体击飞了出去，他只感觉这变态的力量好像比之前更为强大，让他们难以招架。

而马格努斯和珞珈也是满脸的希冀，似乎在等待着福格瑞姆再一次爆发那种神奇的力量。

他们看得很清楚，被那种力量眷顾的福格瑞姆，甚至可以在濒死之际爆发出足以逆转对手的力量。

然而只有福格瑞姆知晓自己此刻的虚弱，他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发热，酸软无力。

滚烫的触感甚至让神经都为之颤抖，若非他的意志足够坚定，可能现在已经倒地不起，不省人事了。

古贤者瑞拉诺的死亡，并非只是单纯的证明了真正帝皇之子的英勇和忠诚。

它还有着更为深远的影响——福格瑞姆的思维和理念得到了感召与重塑。

原先的克隆福格瑞姆，在知晓了自己本体犯下的罪行之后，满脑子想的都是杀死本体，洗刷那些罪恶。

但是其他原体都看的很清楚，克隆福格瑞姆和堕落之前的福格瑞姆，在思维方式方面其实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甚至于，相较于原来的自己，克隆福格瑞姆可能会走的更为极端，这将会是另外一条通向无尽深渊的道路。

而现在的福格瑞姆，至少已经明白了何谓真正的完美，真正的忠诚，每当他开始走向极端时，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古贤者的身影。

当没有参照物时，自诩完美的骄傲自大就会开始侵蚀心灵。

但瑞拉诺用自己的死，为福格瑞姆的内心刻下了一座标杆，用以称量自己，看清自己。

福格瑞姆闭上了眼睛，他开始向自己的内心求取答案。

“这股力量……”

“这股信念的力量，究竟来自于何方……”

他双手紧握剑柄，将动力剑竖立于面前，心神彻底沉静下来。

奇妙的是，随着他意志的聚焦与内心的叩问，周身那原本有些明灭不定的金色火焰，竟再次变得稳定而旺盛起来，仿佛呼应着他的探索。

忽然间，他感觉自己仿佛穿透了一层无形的帷幕，周遭的战斗喧嚣迅速远去，淡化。

他的眼前豁然开朗，福格瑞姆猛地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无比广阔，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神圣之地。

这里充盈着温暖祥和，令人心安的金色辉光，这光芒并非来自某个具体光源，而是弥漫于整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亿万万难以计数的灵魂光点如同星辰般遍布这片空间，它们彼此连接，构成了一张无比庞大，复杂而有序的光之网络。

每一个光点都在微微脉动，传递着祈祷、希望、勇气、牺牲、以及最纯粹的信仰力量。

这些信仰之力汇聚成浩瀚的金色海洋，温和却坚定地抵御着外界那疯狂污秽，充满恶意的亚空间洋流的冲刷。

这片网络自成一体，在狂暴的亚空间之海中巍然屹立，并且还在缓慢而坚定地成长扩张，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强大。

“这里是……”福格瑞姆的灵魂为之震撼。

他从未见过如此景象，这仿佛是神话中描绘的，属于人类的“天堂”！

他瞬间明悟过来，这就是那股强大力量的源头，是它回应了自己的呼唤！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这片信仰网络的最中央，那片光芒最炽烈，最神圣的区域。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伟岸威严，无限光明，却又蕴含着无尽慈爱的身影。

那身影的容貌难以清晰描绘，仿佛由纯粹的光和信仰构成，每个人都能从中看到自己最敬仰、最信赖、最渴望庇护的形象。

祂是帝皇的神性一面，是人类集体信仰与意志在亚空间中的终极体现。

祂融合了部分源自“黑暗之王”力量中，代表人类种族集体意志的可怕权柄，最终凝结而成的至高存在——神皇。

在克隆福格瑞姆的眼中，神皇的形象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柔美与威严的结合，带有女性的温柔与坚韧特质，这正是他内心深处对“完美守护者”与“慈悲之源”的认知投射。

就在他与神皇的目光接触的刹那，海量的信息与感悟涌入他的灵魂：

他明白了，只要心怀虔诚的信念，向神皇祈祷，这位属于人类的亚空间之神便能跨越现实与虚幻的遥远距离，将力量灌注于其信徒。

这力量不仅能强化肉身，更能庇护灵魂，屏蔽混沌邪神那无孔不入的低语与侵蚀。

无需犹豫，无需怀疑，克隆福格瑞姆的灵魂在这一刻彻底敞开心扉。

他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信念、所有的希望，以及对瑞拉诺之死的悲痛与升华后的觉悟，全部化为最虔诚的祈愿，献给了那网络中央的伟岸存在。

“以瑞拉诺之名，以真正的完美与忠诚之名，神皇啊，请赐予我净化邪恶，守护兄弟的力量！”

轰——

神皇回应了克隆福格瑞姆的渴望。

现实世界中，克隆福格瑞姆周身原本有些衰退的金色火焰猛然再次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