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浩速度很快，毕竟之前叶叔说过时间拖得越久失败的可能性越大，一念至此，戴浩速度再次上涨，眨眼间就已来到一扇门前。

戴浩直接推门而入，戴华斌听到声音看到是自己的父亲，还以为对方是来安慰他的，赌气似的將头扭向一旁。

只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漂浮起来，紧接著眼前的景色开始迅速变换，鼓盪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让戴华斌大脑一阵空白。

父亲这是要带自己去哪里？如此焦急，难道是害他如此模样的霍雨浩被抓住了？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戴华斌越想越有可能，之前母亲一直在安慰他，跟他诉说父亲的身不由己。

戴华斌也想通了，知道自己的父亲也是无奈的，迫於压力做出的痛苦选择，他其实已经原谅父亲了，只不过一直等待父亲一句亲口的道歉。

原来父亲这段时间一直不来看自己都是因为去抓霍雨浩了么，戴华斌心中满是感动，嘴角不自觉勾起。

感受到周围重归平静，戴华斌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房间中，他努力起身想要在周围找到霍雨浩的身影，却发现了一个令他意外的身影。

戴钥衡？他怎么在这里？戴华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下意识的扫了一眼，瞬间注意到了戴钥衡空荡荡的右腿，惊呼一声。

“大哥，你的腿怎么也？”

面对戴华斌探寻的目光，一想到待会儿自己弟弟要做出的贡献，目光不由得柔和下来，“华斌，委屈你了。”

委屈我？这是什么意思？戴华斌刚想出声询问，就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声音，其中的內容宛如恶魔低语般在他耳畔縈绕。

换腿？牺牲自己成就戴钥衡？凭什么？凭什么！

戴华斌想要开口质问，却惊恐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话，拼尽全力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双手双脚像是被铁钳锁住，压得他无法动弹。

戴华斌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眼中充满恐慌，朝著父亲疯狂摇头，脸上儘是哀求之色。

不同於戴钥衡的后知后觉，戴华斌清晰的知道自己即將遭遇什么，这种亲眼目睹自己步入深渊的感觉，远不是一句恐慌惊惧所能形容的。

“叶叔，开始吧。”戴浩像是完全没看到戴华斌的祈求，不安和恐慌，朝叶老頷首说道。

“钥衡，记住，无论有多么痛苦，你都必须保持清醒，你身上所背负的不仅仅是你自己的未来，还有华斌的。”

“叶老，您放心吧。”戴钥衡脸色肃穆，仿佛是在参加一场神圣伟大的仪式。

我的未来不需要他来背负！我的未来只属於我自己！戴华斌在心中疯狂的嘶吼，愤怒的吶喊，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著一切的发生。

看著武魂附体不断逼近的叶老，戴华斌像是看到一位提著刀的屠夫狞笑著靠近，身体如筛糠般颤抖，恐惧的想要逃离，却无能为力。

“啊！”隨著一道光影落下，戴华斌嘶哑出声，当然，他並没有真正的喊出来，这道声音是他在心中吼出的。

剧痛如暴风席捲脑海，戴华斌像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似的，只是双目无神的看向天板，表情无比呆滯，这一刻，哀莫大於心死。

又是一道光影落下，戴钥衡几近癒合的断腿被划开，血线如箭矢般射出，这股切肤之痛让戴钥衡不受控制的痛呼出声。

但与戴华斌不同的是，戴钥衡满脸都是重获新生的激动和愉悦，看著切口平滑如镜在空中悬浮的右腿，他的呼吸愈加粗重，眼中目光炽烈且灼热。

“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短腿处，异物贴近伤口带来的疼痛让戴钥衡抑制不住的大叫出声。

他的声音从起初的痛呼惨叫转变为一阵激昂兴奋的笑声，在整个房间內迴荡，戴浩看著自己的大儿子，眼中露出欣喜之色。

並不是所有人都在为戴钥衡的新生感到高兴，这道笑声將陷入呆滯的戴华斌唤醒。

在他耳中，戴钥衡肆意亢奋的笑声是那么刺耳，宛如钝刀刮过生锈的废铁，更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他的心臟。

戴华斌也笑了，只不过是惨笑，笑容之下，名为疯狂的情绪不断匯聚酝酿。

戴华斌的表情忽地归於平淡，眼神犹如一汪寒潭般死寂，最后看了一眼三人，似是要將他们的模样刻进骨子里，刻进脑海中。

没有人发现戴华斌的变化，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失去双腿註定是废物的傢伙，都將目光放在戴钥衡身上，更准確的说，是他的右腿上。

戴华斌的右腿和戴钥衡的伤口距离不到一寸，道道血线突兀出现，將二者连接在一起，细密的血线泛著微微的光泽，如溪水般汩汩流动。

道道血色能量自血线中飘出，很快將戴华斌的右腿完全包裹，在这圈血色屏障的笼罩下，眾人看不真切其中发生的变化，但有一个变化他们都是有目共睹。

距离，右腿与伤口处的距离不断缩小，儘管速度缓慢，但一直都在变化，不止如此，伤口也並非毫无变化。

莹白的骨骼表面渗出细密的血珠，筋脉宛如不断生长的藤蔓，从骨髓深处蜿蜒而出，新生的肉芽黏腻的蠕动著，让二者的变化进一步缩小。

终於，当二者触碰之时，戴华斌，不，戴钥衡的右腿和伤口完全融合在一起，血色屏障也在此刻消失，內部变化的结果呈现在眾人眼前。

原本不如戴钥衡左腿粗壮的右腿已变得与其一般无二，仅凭肉眼观察，察觉不出任何异样，比原装还原装。

戴钥衡控制著自己的右腿伸直弯曲，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適与异样，魂力也在其中畅通无阻，感受不到任何阻塞和不通。

“父亲，我好了！”戴钥衡喜极而泣，右腿失而復得，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让他一时间无法控制情绪。

“多谢叶叔！”戴浩脸上带著笑意，向叶老深鞠一躬。

“多谢叶老。”戴钥衡也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急忙出声表示感谢。

“成功就好，成功就好。”

叶老微笑著点头示意，气氛一片其乐融融，没有一人注意到紧闭双眼的戴华斌。

成功？对你来说確实是成功了，我的好大哥，胞弟之腿的滋味想必一定很棒吧？

还有我敬重的父亲，用一个儿子的牺牲成就另一个儿子的未来，真是一位优秀的父亲！

还有你，姓叶的，你为什么要將你会换腿的事情告诉其他人，既然你这么乐於帮人换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自体验我的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