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
王信摇了摇头。
“为何?”
贾政吃惊道。
王信很冷静,这些事他本来就不急,心里不慌,看问题就仔细,不容易疏漏。
“张阁老没有谈右路军。”
不谈右路军,那么王信难道还是京营将领?所以朝廷还是随时能用这个理由,把王信调回京营,朝廷并没有乱来。
贾政也想到了,急道:“你怎么不提出来。”
“我不想提。”
王信耸了耸肩。
张吉甫给自己留下京营这个口子,想的是右路军五千人马在山东,别人的指挥带领下,留下的两千人马,自己只能带走五百人。
正常而言,难道这还控制不了右路?
所以张吉甫不担心,因此不解除自己右路军总兵的身份,指望利用这个身份,日后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召回自己。
但自己难道就任由张吉甫揉搓?
很多事情,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王信需要的是顺势而为,不愿意兴风作浪。
自己做事正。
手下们才能底气足。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是至理名言。
所以自己不会走邪路,也不能走邪路。必须要走光明大道,也是如此,这也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吸引到身边的人中,才能挑选出大量真心追随自己的人。
贾政越发疑惑,他有时候是真看不懂自己这个女婿。
“难道你还指望能控制住右路军?”
怎么可能嘛。
王信淡然道,“试一试,未尝不可。”
近一年打造的河西营。
趁着现在的机会,重新整编的右路军等等。
虽然问题很多,但自己并不是没有牌可以打,这不算走捷径,王信愿意冒险一试。
到了今日的地步,朝廷不会放心自己,自己也实在不愿意听朝廷的,万一朝廷哪天让自己去平灾民,自己去还是不去?不去的话,朝廷更不会容自己。
山东都闹灾变,难道别处不会闹?
有了开头,就会有接二连三。
王信不想听朝廷的去剿灭灾民,也不想被朝廷随意处置,万一要搞死自己呢,难道自己也乖乖听话?
所以没别的办法。
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强到朝廷不敢随意处置自己。
日后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
犹如自己与张吉甫,两人走到今日的地步,很多事也是身不由已,谁也没有办法。
“右路的事情,政老爷还是要多看顾,就当我还在京营。”
王信请求道。
贾政的主意不多,见女婿如此坚持,他也只能同意,不过说道:“你这一去大同不知道何时归京,对你的婚事,朝廷又会有言语。”
“我已经三十,也是求之不得,奈何如此。”
王信故意关心道:“三小姐最近可好?”
贾政抚须而笑,这小子,好胆,竟然在大观园里就瞧中了自己的女儿,“急也急不来,等你在大同那边稳定下来,婚事就操办了吧。”
贾政也不想拖下去,万一又有变化呢。,
王信点了点头。
平儿在朝廷眼中只是一个妾,还是贾府送的丫头,自己一个总兵,还是要坐镇大同的总兵,至今连家室都没有,这说不过去。
谁也不会放心。
自己越是爱慕三姑娘,朝廷许多人才约会安心一些。
虽然道理肤浅,可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林如海要回京,看来自己这回见不到他了。
王信离开贾府,回去通州。
严中正他们得知后,都开始了忙碌。
五百人选哪一部。
军粮军费如何解决。
大同那边安顿费用需要多少。
以及具体如何善后。
王信和张吉甫谈妥了方向,但是具体的细节,下面人需要第一时间做出一个章程来,相信内阁下面的人,还有兵部都会很忙。
王信将要返回大同的消息,很快传开了。
京城里瞒不住秘密。
盯着大同位置的人不少。
虽然知道大同兵变凶险,可也是机会。
除了朱伟之外。
“又是王信。”
冯庸恨得咬牙切齿。
“张阁老不信冯督帅,这才是关键。”
几位幕僚出谋划策了几日,没想到输的彻底,纷纷开始甩锅。
“朝廷不也是不信王信?也不见王信在京城有什么动作,怎么张阁老就选中了王信呢。”有人反驳。
“不是这个不信。”
那幕僚摇了摇头,耐心解释,“张阁老现在必须要压下大同的兵变,否则处境会很艰难,所以这回对大同的安排,只能赢不能败。”
冯庸冷静下来,已经明白了这位幕僚的意思。
可这位幕僚的意思,自己竟不出王信,一时间心里讨厌,冷着脸没有说话。
那幕僚没有察觉,我行我素道:“大同西军虽闹,但是火候控制的好,反而张阁老深信,王信回去后能控制住大同西军,加上群龙无首的天成军,就算王信只有五百人,以他的能力,还有大同西军的支持,很容易收复天成军,以此平息兵变,王信的选择有很多。”
“我们的督帅可以直接压住永兴军,张阁老为何不这么想。”
有人不服气。
那幕僚笑了笑,“张文锦如果没有收服永兴军,张阁老才会相信督帅还能压住永兴军,我听人说过,张文锦一直都没有收服大同西军。”
“够了。”
冯庸听不下去,这人聪明归聪明,可太没有眼里,当不得大用。
“派人联络李齐,让他见机行事,还有找到杨荣,看他这一部怎么样了。”冯庸不觉得李齐会不听自己的话。
李齐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
包括他说扛不住张文锦的压力,自己也指示过,让他明面上听从,先保存实力。
还有杨荣。
他的大哥杨玉死在王信手里,不信他能甘愿接受王信掌控大同。
自己回不去大同,也绝不会让王信顺利搞定大同。
宁愿让大同烂掉,也不能便宜了外人。
“杨荣要是乱来怎么办?”
那幕僚忧虑道:“王信不是省油的灯,万一让他抓住把柄,只怕偷鸡不成蚀一把米,而且督帅这么做,恐怕下面很多人会寒心。”
“做大事不拘小节,你书生意气懂什么。”
冯庸鄙视了一眼。
自己坐镇大同的时候,反对的人多了去,自己一个个处理掉,最后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信那种做法才迂腐。
朝廷的意思里,可没有解除王信右路总兵的身份。
说明朝廷留了个心眼。
王信这种人,只能给别人做嫁衣,成不了气候,不值一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