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川想了想,好像是建文帝当年逼死了好几个叔叔,这种事确实说不清,反正是你的人在的时候他死了,后人的脑洞便可随意打开了。
“皇上更希望汉王能效仿赵王。”刘勉低声说了一句。
贾川‘嗯?’了一声,问:“变了?”
“皇上知道汉王不会,但还是要试一试的,所以这次侯泰跟来了,你可知我为何将他排在布政使前面介绍给你?”
“因为他是宫里太监啊,宫里的人不能只看品级。”
刘勉点点头,说:“皇上希望汉王能想明白,进而放弃不该有的想法,这样最好。”
贾川想了想问:“都这样了,他还想不明白?”
“咱们这位汉王,与常人不同,他不撞南墙怕是不会懂回头,皇上命侯泰来劝一劝,也算是尽了叔侄之情。”
贾川没有说话。
刘勉又说:“我们这一趟需要些时日,想来汉王不会在这段时间内对你如何,你也可以放松一下,好好歇息歇息,皇上知道你这段时间受苦了。”
贾川忙说:“我还好,只要汉王这时候别死喽,不然我前面算是白干了。”
刘勉哈哈一笑。
贾川又说:“歇是歇不了,趁着我还有判官这个官职,将州衙淹禁那些人的案子都查明审明了,也算没白来一趟。”
刘勉没想到贾川还有这心思,他探究的看了一眼贾川,拍了拍贾川的肩膀说:“这次我们都住在你那里。”
“啊?”
“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你的宅子应该是能住下,皇上想让乐安百姓知道你真的是皇上派来的,也是让那些暗中投靠王府的官员明白,皇上什么都知道,让那些暗中支持汉王的人明白,汉王不可能成事。”
“住我那这么有用?”
刘勉再度审视的看了看贾川才说:“你不要总在办差上用脑子,官场上的事你也要多动动脑子才行。”
刘勉还想再说些有深度的,奈何州衙到了。
……
几人刚在二堂坐下喝了几口热茶,钱巽便来了。
曾祥很随和,乐呵呵的跟钱巽说了说交粮的事,本以为会费些口舌,总要拜见过汉王之后才能细致商讨,哪知钱巽将准备好的方案直接说了出来,他强调:“汉王这次病的不轻,一应事宜嘱咐我们全听朝廷上的安排,汉王眼下不宜见客,也省去你们前去拜见,咱们按照旨意,将该做的事做了便是。”
侯泰沉着脸说:“皇上命奴婢来这一趟就是来看汉王的,钱长史的意思是……汉王不见?”
钱巽忙讨好的解释汉王这次如何凶险,侯泰打断他说:“无妨,奴婢可等到汉王病体痊愈,皇上的差事总是要办完才可回去复命。”
钱巽一下子不知如何答对了,他不能说汉王不见的原因很简单,怕被气死。
这时顾佐也开口道:“临行前皇上命本官顺便核对贾判官在乐安遇袭一案的证据是否属实,这案子与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自然需要王府中人配合,汉王若是不见,你们这些属官大可推脱延误本官查案,本官也只能等到汉王身体痊愈,得了汉王的令,才好查证。”
钱巽忙说:“贾川遇袭的事,皇上没让汉王自辩,那张兴是被王府赶出去的……”
顾佐摆手道:“所以才要查!你想说不该信张兴供词,更不能偏听贾川所言,那么你说的话,本官便该信?”
曾祥接口道:“粮食的事你抓紧核查装车,我听你的意思,收到旨意后你便开始安排了,想来不会拖延。”
钱巽忙说:“今晚我便命人核对清楚,明日便可装车。”
刘勉说:“王府护卫裁撤的事,不急,等汉王身体痊愈了再办不迟。”
“这一项也都安排妥当了,刘指挥使……”
刘勉摆手说:“安排妥当便好,这一项简单,裁撤下来的人直接去济南卫再做安排,就明日吧,明日我的人核对好名单,便可带人离开,钱长史觉得如何?还是等汉王……”
钱巽擦了擦脸上的汗,只有这一项王斌的意思还是拖一拖,以为只要给出个名单便可,核对起来出些差错,便能拖到过年之后,不论来人是五军都督府的还是兵部的,王爷都会认得,到时私下里叫来聊一聊,拖一拖应是能做到的。
旨意中说会让禁卫军来人督查裁撤之事,王斌是不信的,禁卫军包括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都是为了护卫京都的,属于是京中那位十分信得过的,让他们来一趟汉王府……以后还能信得过吗?
可他们谁能想到来的竟是锦衣卫指挥使。
钱巽不用回去问问也知道在锦衣卫指挥使面前,汉王不好使。
钱巽脑子转不动了,刘勉善解人意的说:“你回去商议一番再来便是了。”
钱巽就坡下驴就要退下,侯泰起身说:“一同前往吧,汉王见不见的,礼数不能失,不过是多跑几趟罢了。”
刘勉说:“既然长史说了王爷不愿见我们,我们便不过去叨扰了,还劳烦钱长史带话,待王爷痊愈,我等再去拜见。”
钱巽心里暗道:你们早点走比什么都强!
……
朱高煦喝了药睡了一觉,再醒来觉得好些了,下地溜达了一会儿,但还不敢出门,屋里铜胎珐琅炭盆里烧着红罗炭混着沉香屑,屋中四角挂着防炭气的‘避秽散’药包,朱高煦在暖烘烘的屋内溜达了一会儿竟是有些冒汗了,他正想找枚青过来问问联系旧部的进展,钱巽来了,说侯泰也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