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九年三月，京城，文津街某四合院大院办公室内，会议依然在继续。

吕彦规他们商量好了关于全球定位系统的事情，王多鱼紧随其后便提出了南天门计划。

“王教授，我们这是在开会，可不是西游记故事会.”

听到王多鱼提及南天门这三个字的时候，有位领导忍不住笑了出来。

方礼和等领导只是瞪了这位领导一眼，其他专家则是默默地看着王多鱼。

“南天门计划是我提出来的未来空天一体化的庞大计划，太遥远的未来，我就不提了，主要针对未来十年的航空航天计划”

王多鱼面色没有半点变化，也没有回应对方，而是继续肃然说道

“该计划目前已经有一个小项目了，那就是五马赫战斗机项目.”

哗！

会议室内，一片哗然！

大家都没有想到，投资上百亿人民币，至今也还没有看到飞机的五马赫战斗机项目居然只是南天门计划的一部分。

好家伙，这还真不是简单说说而已。

“南天门第一期计划是未来十年到二十年时间，预计在这个时间点内，我们会陆续启动昆仑空间站、承影战术机器人、玄女空天战机等项目”

“目前哈工大将会在今年陆续启动小型可重复火箭发动机、轨道姿态发动机、旋转爆震发动机、激光定向能武器、隔热盾、银杏叶三发战斗机等项目”

“这是我们南天门计划第一期的大概项目，到时候查漏补缺，计划是在二十年左右的时间内，将这些项目从纸面变成现实。”

嘶！

方礼和他们再次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王多鱼的目光中，充满了震惊、不解、担忧和兴奋等复杂情绪。

刚才还笑话王多鱼的那位领导，表情早已经凝固在一起了。

因为王多鱼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非常认真，看样子已经规划好了。

“王教授，你知道你要启动这些项目，需要投资多少钱么？哈工大一系的企业，确实很赚钱，过去这些年也确实积攒了很多钱.”

这位领导当即沉声道：

“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国家非常落后，现在我们是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而不是搞这些所谓面子工程的项目，除了劳民伤财之外，还能有什么作用？”

“哈工大一系的企业，赚了那么多资金，不是全部用来打水漂的，而是用来带动我们国家经济的发展，应该是投资松辽运河、三峡水电站、南水北调等这样利国利民的项目.”

他的意思，其实跟六十年代，金庸在明报上面发表的言辞，一模一样。

现如今的国际背景，更为复杂。

但不管是白熊还是白头鹰。

他们都把资金全部投入到了军事装备的更新换代、航天领域的争夺等方面，反而忽视了民生这一块。

眼下我们改革开放的主旋律就是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发展我们的经济，实现复兴这个目标。

“我不想跟你吵这些，我只跟你说一句话。”

王多鱼表情依然十分平静，声音不大，但却非常有力：

“钱教授说过，无剑可用跟有剑不用，这两码事！”

“我可以直接跟你们说，今年内，甚至可以说是几个月后，欧洲那边将会出事，到时候我们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或许才会明白，不发展我们的航天航空事业，是多么可耻的笑话！”

一番铿锵有力的发言，振聋发聩。

大家都沉默不语，细细思考他话里的意思。

“就算国际背景有什么变化，我们不还是可以合纵连横么？”

顿了顿，于纯顺继续说道：

“如果是我们自己单独启动这个南天门计划，耗费大量财力物力人力，最后结果未必尽如人意.”

“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跟国外合作呢，毕竟我们国家的科技实力，确实不如外国，这点我们必须要承认吧？”

方礼和、吕彦规等人也纷纷发言，还有几位专家也跟着附和，赞同于纯顺的话。

不过孔祥言却是摇头道：

“我赞同王教授的观点，咱们以前也不是没有跟那些老外合作，但就算是北冰洋那头白熊”

“当年我们一直喊对方为老大哥，可是结果呢？”

“六九年到现在，也就二十年时间而已，难道大家都忘记当初那件事了吗？”

“美国更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从艾森豪威尔到肯尼迪，再到福特、卡特，从尼克松到里根，再到现如今的乔治布什，呵呵，他们这些人，哪一个是善茬？”

就没有一个不是小人！

这些人都是利益为先，反复横跳，绝对不会跟我们一条心，也不可能跟我们一条心。

“孔教授说得对！”

王多鱼抢在褚桂柏之前，开口道：

“我们确实没有跟这些老外合作的必要，他们不会全心全意跟我们合作，咱们没必要舔着脸去求别人。”

“以前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早应该看穿他们了，就不应该对这些人抱有幻想.”

“而且彼此立场不同，国外那些人，一个个都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他们可是崇尚资本与自由的国度，跟我们有着根本性的区别”

“另外，我需要声明一点，哈工大一系的企业，赚来的钱，我们自己有充分的支配权，更何况，南天门计划完全不违反任何规定，甚至还能够在另外一方面推动我们国家的工业发展.”

“以银杏叶三发战斗机为例子，这款发动机将会是未来的六代机，其中更是会涉及到全动鸭翼、3d打印的超轻超强机身框段、开裂式襟副翼等相关技术.”

大家都瞠目结舌地看着王多鱼，表情管理完全失控。

一是哈工大一系企业盈利资金的支配权问题，二是六代机技术，三是全体系工业发展规划。

好家伙，每一个字，大家都能够读懂，但是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不明白了。

先说支配权问题，这一点，此前王多鱼就已经跟方礼和他们陈述过了，当时他们也确实同意了，只不过现在看来又闹别扭了。

因为每年哈工大一系企业赚回来的资金，确实太过庞大了。

就说八八年这一年，海豚集团、卓越科技、华信公司等企业，国内营收是二十九亿人民币，并不多。

但海外全球总营收高达七百二十六点五亿美元，按照当前美元/人民币汇率是3.7来计算，那么这是两千六百八十八亿人民币呀。

去年国内城市gdp排名，老二是上海，gdp是八百七十二亿人民币。

京城是老三，五百九十八亿人民币，广州和天津分别是四百六十三亿和三百九十亿。

重庆、苏州和沈阳这三座城市都是一百多两百亿左右，加一起总共是四百三十亿。

换句话说，从排名第二的上海到排名第七的沈阳，总共六座城市的gdp才勉强比哈工大一系企业的海外总营收多六十五亿人民币。

如此庞大的营收，利润大概是在两百亿美元左右，相当于七百四十亿人民币。

按照王多鱼的意思，他跟刘德本几人就拥有这么多资金的支配权，这得多么可怕？

然而我们在一九八八年的国家财政收入，原时空历史上是两千五百八十七亿，这个时空则是两千九百九十亿人民币，仅此而已。

所以，从这里不难看出来，哈工大的两千六百八十八亿营收和七百四十亿人民币的利润，这样一笔资金的支配权，得有多么恐怖了。

倒也不是财帛动人心，而是如此庞大的一笔资金，谁都担心出问题。

即便王多鱼已经在八七年股灾的预测当中，证明了自己，可那么大一笔资金，领导们依然不是很放心。

支配权问题，现在再次被提起，这一点王多鱼早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人性本来就是如此，他也不相信人性。

这也是他这一次来京城开会的原因之一。

“王教授，哈工大旗下企业财政支配权这件事，还需要再商量一下，特别是你们这一次提及的南天门计划，我估计应该要不少钱吧？”

那位领导再次开口，直中要害。

“没错！”

王多鱼微微颔首，道：

“按照我们的估算，南天门计划每年最少要投资两百亿人民币，特别是第一年，投入的资金可能还不止两百亿人民币”

“不过，旺旺集团会承接一部分研发任务，每年大概可以拿出五十亿人民币来投资”

“旺旺集团的投资并不是无偿赠与，而是在未来项目盈利之后，优先收回成本！”

旺旺集团有钱，并且持有的资金还不小呢。

甚至往后几年时间里，旺旺集团的获利会逐渐超越哈工大一系的企业。

比如今年年底、明年年初，此前投资在日本股市和房地产的那些资金，将会被陆续收回来。

按照旺旺集团大胆的投资方式，那么这一次的收益将会非常丰厚。

这一点，或许就连提前很多年就已经布局的乐天集团，其收益也未必能够比得上旺旺集团。

因此每年拿出来五十亿人民币，完全不是什么大问题，并不会对集团产生任何影响。

“不行，这件事太大了，还是需要商量一下。”

方礼和他们都还没开口，那位领导直接摇头拒绝了。

王多鱼：“.”

好家伙，旺旺集团每年投资五十亿人民币啊，居然也要拒绝？

要知道，王多鱼可是说了，要等项目盈利之后，旺旺集团才会收回成本。

换句话说，项目如果还没收回成本的话，旺旺集团都没办法拿钱。

这等同于优先保障哈工大一系企业的成本投入，然后才到旺旺集团。

如此都不同意，得，王多鱼没话说了。

当然，现在最关键的点，还是南天门计划能否顺利通过。

见方礼和、吕彦规、于纯顺他们没吱声，王多鱼便站起来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把南天门计划提交上去，我会把昆仑空间站等项目计划书一起提交审核，如果不需要旺旺集团的投资，那么可以在后续的会议里提出来。”

“当然，不管是否同意旺旺集团加入南天门计划，以及这个计划是否会被通过，我都会按照我自己的计划来.”

“今天也已经很晚了，感谢各位领导的招待，我还有事，先撤了。”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了。

只有刚才那位领导脸色铁青，指着王多鱼的背影，嘴唇哆唆着，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南天门计划很庞大，不仅仅涉及到了哈工大一系企业的财产支配权问题，王多鱼更是提及了六代机技术和全工业体系规划发展这两大关键。

并且看王多鱼的意思，如果京城这边不同意的话，那么他很有可能会自己搞。

褚桂柏、孔祥言他们都满脸激动地看着王多鱼的背影，崇拜不已。

“太霸气了！”

身为科研学者，孔祥言他们都希望能够有较大的自主权，且拥有较为丰厚的资金支持。

即便他们是钱学森的学生，现如今在航空航天领域也是位高权重的专家，但是在很多项目层面，他们也必须要抠抠搜搜。

没办法，钱不多呀。

去年财政收入也就不到三千亿人民币，分配给到经济建设等其他方面之后，留在航空航天又还剩下多少呢？

更别提孔祥言他是搞火箭设计的，而褚桂柏则是干卫星设计的，李颐黎则长期从事导弹与航天技术研究，他们各自负责的项目，每年的研发经费都不会超过百万人民币。

反观哈工大一系的企业，年盈利是七百四十亿人民币。

分配给到很多项目的资金，几乎都是以亿为单位。

曙光超算、五马赫战斗机、雷达技术、石墨烯等新材料、光刻机等项目，这些项目其实都不缺研发经费。

只要拥有充裕的研发经费，才能够召集更多的人员，才能够为科研人员提供更多的条件。

大家才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全身心地投入到科研项目当中，而不是为了那点经费问题浪费时间，甚至为了一日三餐而闹别扭。

孔祥言他们十分崇拜王多鱼，因为王多鱼有钱，地位又高，不管做什么项目，都能够顺风顺水。

敢直接跟领导拍桌子，太帅了。

“太过分了，一点都没把我们这些老同志放眼里，目中无人.”

等王多鱼走出办公室之后，领导的怒骂声这才响起来。

只不过，落在孔祥言他们耳中，却是有一点色厉内荏的感觉。

当着王多鱼的面，不敢骂这么难听，切，欺软怕硬！

方礼和他们只是摇头失笑，没有指责对方什么。

南天门计划这件事，兹事体大，还是需要慢慢商讨，不急。

只不过王多鱼这一次，倒是给大家弄了一个天大的麻烦，怕是跟之前的五马赫战斗机项目一样，有点难搞咯。

隔天，王多鱼正在家里推论霍奇猜想，文津街办公大院这边就打来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到地方之后，大家都已经齐聚一堂了。

见领导们都等着了，王多鱼也很是意外。

“多鱼啊，南天门计划我也大概了解过了，不过你确定我们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启动这个计划么？”

其中一位领导和善地笑呵呵问道。

没有跟以前一样，见面就先唠家常，拉近距离，这一次却是直接开门见山。

“我给你数一数啊，咱们现在要钱的地方，多着呢.”

领导掰着手指头，笑容满面地说道：

“你看啊，去年你提议，说是天上的卫星太多了，防不胜防，所以我们采纳你的意见，挖地下核长城这个项目。”

“往前推，松辽运河一系列项目、三峡水电站、西电东送工程、南水北调项目等等.”

“还有就是你们哈工大每年也有将近两百亿的科研经费，以及额外的五马赫战斗机项目，这些哪一个不需要钱呢？”

“昨天你提出来的南天门计划，每年投入两百亿人民币，对吧？”

王多鱼闻言，点点头表示赞同。

便又听领导接着说道：

“好，我还听说你们旺旺集团会协助支援投资五十亿人民币，且不说后续的收益，我就问一个问题，你们旺旺集团后续能够稳定持续地每年都投入五十亿人民币么？并且这大概率是二十年的时间？”

根据之前王多鱼提出来的南天门计划持续时间，第一期就是十年到二十年时间。

具体所需时间，暂时来说，无法完全确定。

但根据计划所列出来的详细研发项目，不提其他极为复杂的项目，就说银杏叶三发战斗机好了，这样的大飞机真的能够飞起来么？

众所周知，全球大部分战斗机的发动机，要么单发，要么双发，三发的发动机，还真是非常少见。

不管是航母也好，还是核潜艇，吨位大，性能就是强。

放在战斗机上面来说，这句话也同样没有问题。

吨位大，就是牛逼。

拥有超强性能的银杏叶三发战斗机，那么它就可以完全无视岛屿和机场的限制，在辽阔的太平洋自由穿梭。

大，真的就是有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