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刘辩申斥了卫觊这位河东卫氏家主,表示小家都治不好何以辅弼他治天下?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若非天子信重卫觊,看好卫觊的才能,又如何会这般申斥呢?
而之所以让卫觊去幽州被称为“回避”,自然是因为有些事卫觊这位河东卫氏家主别说不便参与,即便是在三河待着都不合适。
“公达,那封调兵诏书可曾拟好?”
刘辩侧过脑袋看向右手侧的黄门侍郎荀攸,荀攸没有立即回复,而是转而从袖中取出了一份提前书写好的调兵诏书,只差天子用印便可调动兵马。
这河东卫氏也是太腐朽了,都快四百年了,还妄图躺在长平烈侯这位老祖宗的功劳簿上。
老祖宗只是把百年内的儿孙该拼搏的事情都做了,而不是把三百多年后的儿孙要付出的拼搏都代劳了!
他这个天子不也得每日批阅奏疏,难得几日休沐,难道这些人还想过得比天子还享受?
不遵朝廷政令,形同谋反,便是夷三族都不为过!
因此刘辩就让卫觊去幽州了,同时让他命令族中能听劝的族人送去书信,让这些人暂时离开安邑到雒阳住些时日。
高望适时递来一块印玺,那是皇帝信玺。
秦汉两代的帝王,除了那一方传国玉玺外,还有六块玉玺,号为“六玺”,皆白玉制,螭虎纽,用武都紫泥封。
六玺者,一为皇帝行玺,用于封国;二为皇帝之玺,用于赐诸王侯;三为皇帝信玺,用于发兵;四为天子行玺,用于召大臣;五为天子之玺,用于策封外国君主;六为天子信玺,用于祭天地鬼神。
而调动的兵马,自然也是不必经过尚书台由天子直辖的中军。
“让中垒营校尉牛辅率本部军司马侯成和阎行去一趟吧,就是当练兵了。”刘辩犹豫了一番,圈了牛辅、侯成与阎行的名字。
中垒营的校尉有三人,分别是牛辅、赵云与麴义。
赵云太过仁善,又太过年轻,刘辩担心赵云不忍下手。
麴义则是与赵云正相反,杀性太重。
牛辅敢杀,但有分寸,反倒是最适合的人选。
而侯成与阎行,前者是有胆量对世家豪门动手的,后者则是凉州豪强汉阳阎氏出身。
让阎行动手也是敲打敲打他。
荀攸接过天子用过皇帝辛玺的调兵诏书,准备交付黄门冗从李巡传递至中垒营。
接过诏书的李巡听荀攸叙述了前因后果,不由也是感慨道:“河东卫氏何德何能,竟劳动中垒营动手。”
不过也不足为奇,毕竟天子历来是个护短的。
别看天子严厉申斥卫觊,但更多是恼怒河东卫氏竟然敢不把他的潜邸之臣,还是名正言顺的河东卫氏家主放在眼里。
这不,天子这就要调动中军,亲自为受族人辱骂、被族老欺负到头上来的卫觊镇场子了。
将调兵诏书交到李巡手中,李巡在交接文件上签下了名字后,荀攸微微叹了口气道:“国家太过护短,这卫伯觎也是个胆大妄为的。”
李巡微微一怔,天子护短是事实,但调动中垒营也是镇压殴打朝廷官吏的暴民,名正言顺,谈不上太过护短一说吧?
而且卫觊胆大妄为又是从何说起?
荀攸没有多作解释,仿佛方才说话的并非是他一般,恢复了那张面瘫脸回到了自己的办公位。
李巡看着荀攸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抱怨道:“这荀公达,说话总是喜欢说一半。”
倒是一旁的吕强安抚了李巡,摇了摇头,道:“容不得荀公达多言,若是旁的事情也就罢了,有些事以他颍川荀氏的身份,是不便多言的。”
“吕公请赐教。”
李巡对这位宫里的前辈很尊敬,吕强的贤宦之名来得可比他和丁肃这批人要早得多,他们这五人时常向吕强请教,甚至对其冠以“吕公”之名唤之。
吕强对这一声“吕公”还是颇为受用的,没了卵子的宦官,要么贪财,要么重名,他是后者,但缺少物质享受那就只能追求精神享受了。
因此这种吹捧阿谀,他倒也不排斥。
吕强笑着握住了李巡的手,以指为笔,用指尖在李巡的手中划过六个字。
李巡心中一惊,不由瞪大了眼睛看向吕强,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儒雅随和的翩翩君子。
这六个字是——郑伯克段于鄢!
卫觊从来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他只是承担不起杀死族老的恶名罢了。
这便是多识典故的之人?
“不过这卫伯觎也属实是太过胆大妄为了,竟然连……”李巡指了指头顶的天空,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都敢算计?!”
“谁能知晓天的阴晴呢?”吕强听着李巡话语中的稚嫩,笑着拍了拍李巡的肩膀,另一只手指了指天空,道,“你怎知那一位不知其中算计呢?”
(4205字)
——
注1:裴茂算是出将的入相人才了,不仅担任过尚书令,还在献帝命令下,都督关中诸将诛杀李傕,同时受到献帝和曹操信任,作为留在许昌监督献帝的人,同时又在荀彧自尽后担任过尚书令。
他有个儿子叫裴潜,更受曹操信任和重用,在曹魏属于三朝老臣,裴潜有个儿子深受司马家重用,叫裴秀。
至于裴潜和裴秀的历史资料,读者老爷们就自行查阅一下吧。
ps:周六、周日想摸鱼休息一下,这两天就不加更了!
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加更,实在是有点疲惫了,希望读者老爷们批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