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的血脉后裔，卡桑德拉。”

“她成功了，却也失败了。”荒诞之王的声音中充满了遗憾：

“她获得了征服世界的力量，却失去了理解世界的心。”

“作为祂的血脉先祖，这是我最大的失败……”

幻景之王静静地听着，并没有给出自己的评价，祂可懒得在这种时候多嘴一句。

“但是！”

荒诞之王的语调突然重新振奋起来，所有触手都指向了某个方向：

“罗恩不同！他拥有我在其他所有人身上都没有看到的品质！”

“艾萨克过于依赖逻辑，卡桑德拉过度渴望力量，弗拉梅尔太过贪心，小克洛依被恐惧支配……”

“但罗恩……他既有足够的理性去分析，又有足够的感性去体悟；

既渴望力量，又明白代价；

既保持着人性的温度，又不被情绪所绑架。”

幻景之王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听起来，你现在也对这个年轻人的期望很高了。”

“这样的话……”祂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试探：

“我们的‘百年重启计划’，看来是不用实行了？你是这一届的执政，这需要你来最终定夺。”

这句话一出，让整个空间的气氛变得凝重。

所有宝库员工都停止了小声议论，专注倾听着两位伟大者的对话。

“哈哈……也许吧，也许还需要继续观察……”

荒诞之王的语调变得有些闪躲，显然不想深入讨论这个话题。

但幻景之王的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

“说到观察……赫克托耳，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祂打了个响指，纤手指向眼前的章鱼人形：

“《超凡全解》的那个副本中，是不是投入了你的一丝意识？”

这个问题，让荒诞之王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祂正在品尝汤品咸淡的触手僵在了半空中。

“我说呢，从那本书的反应模式就能看出来……”

幻景之王继续着祂的分析，语调中带着明显的无奈：

“普通的知识载体，不可能有那么强烈的‘个性’表现。

特别是那些恶作剧的回应，分明就是你的风格！”

“更不用说那个小羊了，能够进行如此精准哲学引导的存在，绝不可能是简单的炼金造物。”

幻景之王站起身来，走向正在“专心”烹饪的荒诞之王：

“所以，从头到尾的指导，实际上都是你在亲自进行对吧？”

被拆穿后的荒诞之王，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这个……那个……”

“赫克托耳。”

幻景之王的语调变得严肃起来：

“当初是谁叫我‘不要过多插手年轻人的成长，让其自然发展’的？现在你自己又主动跑去指导和启发？”

“这可不符合你‘最不守规矩就是守规矩’的原则哦。”

面对老前辈的质疑，荒诞之王只能摊开触手，做出无辜的表情：

“我……我这不是忍不住嘛！”

祂的声音变得有些委屈：

“你也看到了，那小子的智慧表现实在是太出色了！

就像看到一块优秀的璞玉，你能忍得住不去雕琢一下吗？”

“特别是在经历了卡桑德拉的失望之后……”

祂的触手收缩了一下：

“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真正理解荒诞哲学精髓的后辈了。罗恩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去证明我的理念不只有我一人能践行。”

“而且我也没有直接告诉他什么重要秘密啊！只是……稍微引导了一下思路而已……”

说到这里，荒诞之王的语调变得更加理直气壮：

“再说了，我这叫‘因材施教’！面对如此难得的天才，适当的指点是必要的教育投资！”

幻景之王被这种强词夺理逗笑了：

“好吧好吧，看在你今天难得愿意下厨一次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祂重新坐回原位：

“反正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蹭饭的，不是为了和你讨论教育理念。”

“毕竟……”潘朵菈的眼中露出明显的期待：

“伟大的圣赫克托耳可是巫师里面最好的厨子，也是厨子里面最好的巫师。

错过你的手艺，那可真是纪元级的遗憾。”

听到这个评价，荒诞之王立刻重新振作起来：

“哈哈哈！这个评价我喜欢！”祂得意地挥舞着触手。

围裙上的标语又随之变成了“master chef of realism”（现实主义大厨）：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概念层面的美味’吧！”

宝库员工们听到开饭的信号，立刻爆发出欢呼声。

企鹅绅士优雅地摘下礼帽，三头兔子兴奋地直跳，胡萝卜展示台摇得叶子飞舞。

但在这欢乐的气氛中，两位伟大者之间却有着更深层的默契。

荒诞之王在盛汤的时候，轻声说道：

“潘朵菈前辈，有时候我在想……我们这些所谓的‘伟大者’。

如果失去了这些色彩鲜明的小爱好，还算是‘我们’吗？”

幻景之王接过那碗散发着四色光芒的元素汤，习惯性轻吹一口，淡淡回答道：

“这就是为什么即使达到了我们这个层次，也要保持某些‘锚点’的原因。”

“无论是你的烹饪艺术，还是我的幻境乐团，不都是我们用来记住‘自己是谁’的方式吗？”

“毕竟，彻底理性化的存在，与机械有何区别？”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理解。

在这个追求绝对力量的宇宙中，保持人性或许是最困难，也是最珍贵的选择。

就在这时，荒诞之王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怎么了？”幻景之王瞥了祂一眼。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些很好玩的东西……”

荒诞之王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的小朋友，还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

………………

深渊观测站的检测室内，柔和蓝光从精密的检测仪器中投射出来。

尤特尔教授站在数据显示屏前，银色眼眸仔细审视着罗恩的各项生理指标。

虚骸虽然在缓慢衰败，但他的观察力依然敏锐如昔。

“精神力波动异常剧烈，意识边缘存在轻微裂痕，魔力回路也有过载痕迹……”

老教授一边读着数据，一边摇头：

“你昨晚到底接触了什么？这种精神消耗模式，像是进行了高强度知识吸收。”

罗恩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就是……研究了一些比较深奥的知识，可能确实用力过度了。”

“典籍？”尤特尔的眉头皱得更深：

“能够造成这种程度的精神透支，你接触的是什么层次的知识？”

“一些……关于血脉协调和魔力压缩的控制理论。”

罗恩尽量选择相对安全的话题：

“可能是理解起来比较困难，所以消耗比较大。”

尤特尔凝视着他，银色眼眸中露出了然之色。

“算了，不管你接触了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

老教授关闭了检测设备：

“以你当前的精神状态，继续进行高强度训练只会适得其反。”

“今天给你放一天假，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继续力量控制的练习。”

听到放假，罗恩眼中有些兴奋：

“谢谢教授的体谅，那我就回去休息了。”

“记住，休息不是继续研究其他内容。”

尤特尔的声音中带着告诫：

“去做一些轻松的事情，让大脑彻底放空。

比如散步、聊天，或者……做一些简单的手工活动。”

罗恩连连点头，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着其他计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