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我说，王主高见。
“大人，您在想什么？”
玛奇玛站在女亲王的身后好奇地问了起来。
虽说是下属的身份，但两人的关係其实类似於芙拉姆和卡莉婭。
虽然没有血缘上的关係，但多年的替身相处，已经让她们与亲人无异。
安德瑞普·兰斯洛特，这位普拉提亚王国举足轻重的女亲王的眉间，却始终透露出一种忧愁的思绪。
站在赫瑞亚城堡的高层的露台上，迎著扑面的冷风，她嘆了口气。
“我只是在想……王国的未来会如何。”
“儘管战爭已经终止，甚至血魔王庭已经允许我的人进入王城收拾残局，逐步接管秩序。”
“但这一切並不建立在王国的反抗上，玛奇玛。”
“魔族的俯首，教廷、学会乃至於帝国的支援……这些都仰赖於我那个只在记录了家族谱系上见过的堂弟的身上。”
“年轻、强大，权势滔天……我能看出他並非什么贪恋权势的人，但我也怕有些人將他推上他不並不愿意的位置。”
“当然，这个想法之中有著我个人的私情。”
女亲王说著嘆气起来：“摧毁现有的秩序，比重建和维护一个秩序要简单太多了。”
“而普拉提亚如今就是这样的现状。”
“不……不仅仅是普拉提亚。”
“整个诸国联邦都到了洗牌的时候了。”
“无论作为魔族主战派的笞心魔王庭在接下来是否选择顶著极大的风险，以剩余的五个加盟国为根本发动战爭。”
“诸国联邦的秩序都不可能回到从前。”
“想想吧，我那个愚蠢的弟弟已经在疯狂之中杀死了所有王室成员。”
“那其他的加盟国內……会不会也发生著这样的状况？”
玛奇玛听到这里笑了起来：“所以，您在害怕？”
“……没错。”
女亲王停顿了一番，然后点了点头：“我確实在害怕。”
“这是多余的担心，大人。”玛奇玛微笑起来，在女亲王的身后继续开口：“或许是出於制衡，又或许是不信任。”
“又或者是其他的，难以言说的想法……那位阿卡多先生在等待罗兰阁下到来前偷偷地转达给了我几个魔族方面收集到的消息。”
“一些和此前王国影卫探查到的消息高度重合的信息。”
“比如学会正在同帝国展开合作，大量製造战爭兵器的消息。还有教廷自身难保的传闻。”
“或许人类与魔族能因为共同的目標联合在一起——比如对付那群邪教徒疯子，消除他们留下的痕跡。”
“但在利益划分以及相互信任上，至少无法在短时间內达成共识。”
“魔王战爭中人类联军与魔王军的合作堪称奇蹟。”
“这主要是因为当年的魔王以及骑士王是两位格局非凡的存在。”
“而如今，魔王虽然归来，但对於魔族的掌控力不可能回到曾经。人类方也因为缺少真正的死敌而一盘散沙。”
“如果没有魔族引起的这些骚乱，那么光诸国联邦內部就足以开展一场加盟国之间的战爭。”
“对此，您和我都很清楚。如果不是魔族的突然介入和搅局，战爭可能会更早的开始，而且更加的没有底线和惨烈。”
“至少魔族知道控制规模和影响，只针对上层掌握权力的大贵族和王室成员动手。”
“对於中层、底层的存在，反倒是看管鬆懈。甚至普拉提亚之外的加盟国的那些底层平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一旦诸国联邦之中的战爭一旦打响……很可能会发展成二百年前的那场內战的规模。”
“如果站在王国大多数的平民的角度，我们或许还要感谢魔族。因为他们的插手，原本诸国之间的矛盾和纠纷霎时间停止、消失了。”
女亲王听到这里无奈笑了起来：“真是讽刺……难得没有任何纠纷和边境衝突的几个月时间，居然是因为魔族控制了诸国联邦的那些高层。”
“但你没有理解我真正的担忧，玛奇玛。”
“我只是无法想像……这片寒冷北地之上，人类势力之后的格局。”
“帝国绝对没有接手这么大一片土地的想法。”
“最多最多，也就是將位置毗邻的普拉提亚王国吞併。”
“但剩下的五个加盟国呢？”
“如果魔族真的停止战爭，撤出了诸国联邦的范围，解除了施加的心灵控制……那之后呢？”
“复数相邻且权力真空的国家会发生什么？”
“……那会是一场空前绝后的战爭。”
女亲王无奈地摇起头：“如果教廷能够分出人手就好了……”
“玛奇玛。你觉得……在战爭结束之后，诸国联邦的事態会如何发展呢？”
玛奇玛沉默了下来，没有了刚刚进门时的轻鬆：“我不知道。”
“但大人，我们只需要考虑普拉提亚的事情就够了，不是吗？”
“……是啊。”女亲王应声后，望著依旧纷飞的大雪。
在西诺斯掀起的那场风暴后，雪似乎下的更大了。
“北境的冬天还真是漫长啊……长到好像春天永远不会到一样。”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在此刻响了起来。
一名侍从甚至顾不得基本的理解和镇定，有些慌乱地开口喊了起来：“亲王大人！罗兰大公已经到楼下了！”
……
……
会谈没有持续多少时间。
准確的说，罗兰並不想多说些什么。
他只是说明了目前的一些情况。
关於魔族的，关於邪神的，以及最关键的，关於冥界的。
在听闻冥界关闭的消息之后，枢机主教克拉克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那是强忍著要將心中的紧张与慌乱，以及惊恐压下去的故作镇定。
在罗兰说出了此事后，他便匆匆离席，只留下同罗兰一同过来的苏伦继续作为教廷方的成员参加后续的会谈。
不过后续也没什么好聊的了，在克拉克离席之后，这场社交性质居多的会谈很快就散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