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滴管里的药液正缓慢地滴落。
“夏夏目先生?”听到开门声,骄子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和虚弱,眼神还有些迷蒙。
“感觉好点没?”夏目走到床边,将药放在床头柜上。
“好多了给您添麻烦了”骄子小声道,脸上带着歉疚的红晕,挣扎着想坐起来。
“躺着别动。”夏目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医生说你疲劳过度加上着凉,需要静养。”
简单交谈几句,夏目正准备给她倒水,忽然想起:“对了,还有个促进退烧的喷雾好像忘在药房了,我去拿一下。”
“嗯”骄子乖巧地点点头,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夏目再次走出病房,轻轻带上门。
就在他准备走向电梯时,视线被走廊尽头一间单人病房外的景象吸引了。
那间病房门口被一群扛着摄像机、举着话筒的记者堵得水泄不通,闪光灯此起彼伏,嘈杂的提问声嗡嗡作响。
“嘉德丽雅小姐,请问方便透露一下,您是如何制服歹徒的吗?”
“关于念动力的事情,为什么以前没有见到您常用呢?”
微微靠近,夏目心中明了,昨天被管家接走的嘉德丽雅,似乎也在这家医院。
一位穿着考究燕尾服、神情肃穆的老管家正站在门口,他微微抬手,动作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缓缓地将病房门关上,将所有的喧嚣隔绝在外。
厚重的门扉彻底合拢前,夏目隐约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对话片段。
门内。
隔绝了外界的嘈杂,病房内显得格外安静。
嘉德丽雅靠坐在病床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
她正小口啜饮着管家递上的温水。
“小姐,”管家微微躬身,声音低沉而恭敬,“老爷和夫人得知消息后非常担忧,他们希望您能立刻转回家中休养,家族的私人医疗团队已经在待命了。”
嘉德丽雅握着水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她抬起那双恢复了清澈的眼眸,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温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替我谢谢父亲和母亲的好意。”
“但在这里就很好,医生也说我并无大碍,只是消耗过度。”
“现在回去.反而会让家里不安宁。”
她的话语点到即止,但管家立刻明白了她的顾虑。
小姐是担心自己体内那庞大而不稳定的念动力,在虚弱时万一失控,会波及到亲近的家人。
这份对家人的保护,带着沉重的自我约束。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心疼,但并未多言,只是恭敬道:“是,小姐。”
嘉德丽雅放下水杯,目光有些飘忽,似乎在回忆什么。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单。
“对了,阿伯”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和探寻,“在飞机上.除了我,您有没有注意到其他.拥有强大念动力的人?”
“或者.有什么特别的人靠近过我?”
管家阿伯闻言,神情更加专注。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西装马甲口袋上别着的一个小巧、不起眼的银色徽章。
这是一个特制的念动力波动监测器,专门用来预警嘉德丽雅力量失控的。
那天,这个念动力波检测器,在现场只检测到了嘉德丽雅。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非常肯定地摇头:“小姐,根据监测记录和现场的观察,当时在飞机上,除了您之外,没有任何人散发出强烈的念动力波动。”
“所有异常的念力波动源头,都清晰地指向您本人。”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确认和一丝后怕的庆幸:“将飞机从坠毁边缘拉回来的磅礴念力,毫无疑问,是小姐您凭借一己之力完成的奇迹。”
“您是所有人的英雄。”
嘉德丽雅静静地听着,手指紧张的拽着床单,骨节分明。
水晶般的眼眸深处,那刚刚燃起的一丝微弱希冀的光芒,在管家笃定的回答下,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了一下,最终缓缓黯淡下去,被更深的困惑和自我怀疑所取代。
难道那完美掌控、如同神助般的感觉.真的只是濒死时的错觉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