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盖子，“暂时够50人。”

小铃补充，“稳定病情没问题。”

林澈靠在窗边，“时间观察者说时间门有双重性。”

他看向苏晚晴，“他们提了原初协议。”

会议室安静下来。张医生从门外探进头，“晚饭在食堂。”

没人动。萧燃摸了摸腰间的枪套，“明天这时候.”

“要么阻止末日，要么末日开始。”苏晚晴接完，低头看玉镯。

林澈走到窗边，远处城区的蓝光像涨潮的海。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定位器，“能量聚得更快了。”

深夜的堡垒顶层，风卷着干草屑打旋。苏晚晴靠在栏杆上，萧燃站在她旁边，两人影子迭在地上。

“要是成了。”萧燃突然开口，“你想干吗？”

“重建。”苏晚晴望着远处，“帮幸存者过日子。”

她转头笑，“或许找个地方定居。”

萧燃卷起袖子，手臂上的血管泛着微光，“我这改造.不可逆。”

苏晚晴握住他的手，“人性不在dna里。”

萧燃低头看交握的手，“活着回来。”

“一言为定。”

实验室的灯还亮着。小铃端着咖啡走进来，陆昭正盯着显微镜揉眼睛。

她把咖啡放他手边，“能成吗？”

陆昭摘下眼镜，“科学概率不高。”他指了指墙上的照片，“但总得试试。”

小铃看着照片里的女人和孩子，“还找得到她们？”

“最初天天找。”陆昭摸了摸照片，“后来.但总得试试。”

小铃扯了扯袖口，“我父母第一波就没了。”

她笑，“遇见你们才明白，失去不是结束。”

陆昭抬头，“继续？”

“继续。”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照在实验台上的银蓝色溶液里。

凌晨三点，下水道里的腐臭味钻进全密封防护服的呼吸阀。

苏晚晴弯腰穿过一段直径不足一米的管道，头盔撞在管壁上，发出闷响。

萧燃在前面打着手电，光束扫过黏着青苔的砖缝：“往左第三根支管。林澈说坐标在东北区，原先是军方地下指挥室。”

防护服的关节处吱呀作响。两人爬了二十分钟，终于挤进一个巨大的排水腔室。

头顶的水泥板裂着缝，漏下几缕月光。苏晚晴摸出林澈给的探测器，屏幕上红点疯狂跳动：“信号比预计强50%。”

她敲了敲仪器，“锚点可能已经激活。”

萧燃的手电光扫过墙面。两人同时停住——青灰色砖墙上刻着细密的纹路，和苏晚晴腕间玉镯的雕一模一样。

“太安静了。”萧燃把战术刀别在腰后，“织主不可能不设防。”

话音未落，前方走廊传来“咔嚓”一声。苏晚晴拽住萧燃后领，地面轰然塌陷，露出下方翻涌的蓝色黏液。

黏液溅在墙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白烟。萧燃用刀尖挑了块碎石扔进去，眨眼间碎石化作泡沫：“有机腐蚀液，能溶生物组织。”

苏晚晴启动玉镯，淡青色光膜在塌陷处铺开。

两人踩着光膜过去时，头顶突然喷出黄绿色气体。

萧燃扯住苏晚晴往回跑，防毒面罩的滤片瞬间变黑。

“感应式毒气。”苏晚晴擦了擦面罩，“专等我们走到陷阱中心。”

再往前是段倾斜的走廊。萧燃刚踏上去，地面突然翻转成垂直墙面。

两人摔进防护膜里，苏晚晴摸到墙面凸起的金属片：“重力反转装置。”

她调出玉镯的能量读数，“这些陷阱的触发逻辑和人类的攻击习惯完全吻合。”

穿过激光栅格时，萧燃的防护服被擦出个火星。

等两人冲进圆形大厅，后背都浸了汗。墙上的监控屏亮着，显示着地面各区的实时画面——蓝色感染区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

萧燃凑近屏幕，“昨天才覆盖北区，现在连东边老城区都蓝了。”

大厅尽头是部电梯。苏晚晴试了三次破解程序，界面始终显示“权限不足”。

萧燃扯下防护手套，手掌按在识别面板上：“豹计划的改造基因，和编织者技术有重迭。”

他手臂上的血管泛起微光，面板突然亮起绿灯。

电梯下降的时间长得离谱。苏晚晴盯着深度表，数字跳到负800米时，门“叮”地开了。

球形空间比篮球场还大。中央悬浮着菱形装置，蓝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装置周围缠着银色管线，像血管似的往四面八方延伸。

“这不是锚点。”苏晚晴举起探测器，“是微型时间门。织主早就在建连接了。”

萧燃从背包里掏爆破弹：“现在炸还来得及。”

他刚把炸弹按在装置底座，红灯突然在头顶亮起。

机械音在空间里回荡：“检测到外来能量干扰。”

苏晚晴的玉镯突然发烫。淡青色光茧裹住两人时，爆破弹的倒计时正好归零。

爆炸的气浪撞在光茧上，菱形装置迸出无数蓝色碎片。

整个空间开始摇晃，水泥块从天板砸下来。

苏晚晴在混乱中瞥见角落站着个黑影——是时间观察者，正静静看着这一切。

同一时间，堡垒外传来密集的嘶吼声。“他转头喊：”小铃！解药分到各组了吗？“

小铃把最后一管药剂塞进防御队员手里，转身时撞翻了椅子：”刚分完！但只有二十管！“她抄起电击棒往门外跑，”林澈在顶楼！“

林澈站在堡垒屋顶，风掀起他的衣角。他的眼睛完全变成蓝色，能清晰感知到每个变异体的位置——左边三个冲围墙，右边七个往医疗区去。”

织主在牵制我们。“他对跟上来的陆昭说，”他知道我们要炸锚点。“

最前面的变异体扑上栅栏。林澈深吸一口气，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嗡鸣。

十个变异体突然定在原地，爪子悬在半空。”这些.意识还剩点。

“他扶着栏杆喘气，”能暂时控住。“

小铃冲上来时，正好看见一个变异体被电击棒击中后颤抖。

她追上去，用注射器扎进它脖子。变异体的蓝鳞开始消退，喉咙里挤出含混的词：”家人.“小铃喊陆昭：”有效！解药真的有效！“

林澈突然捂住头。蓝色能量从他指尖冒出来，在地上烧出焦痕：”锚点.炸了。

“他抬头看向东北方，”但真正的时间门在主设施。苏晚晴和萧燃被耍了。“

陆昭抓住他胳膊：”你要去哪？“

”主设施。“林澈甩开他的手，”得去阻止。

“他看向那些被他控制的变异体，”他们跟我去。“

小铃从腰间摸出稳定剂：”我也去。我的血可能有用。“

林澈盯着她：”这是送死。“

”总比等死强。“小铃把稳定剂塞进他手里，”走。“

变异体们仿佛听懂了，自发围在两人周围。林澈最后看了眼堡垒的方向，转身往地下通道走。

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混着变异体的低吼，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