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胸口坐起身,缓了一会儿才朝外喊:“先前在王家吃的挺饱,这会子便不吃了。你随意煮一些粥就行,爹娘如今只能吃些粥,别的吃了不好克化。”
“唉!”
很快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
待脚步声消失后,顾连升瞪向钱氏:“你没煮晚饭?”
钱氏顿了顿,下意识移开目光,张嘴撒起谎来:“我又不知家里的粮食在哪放着,我去问爹,偏生爹不搭理我。
这没有米,你让我怎么煮饭?我自个儿也是饿着啥也没吃,你只心疼你爹娘,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顾连升脸色缓了缓:“家里的粮食都在东耳房放着,钥匙在爹手里,他不说你自是找不到粮食。”
老不死的!
钱氏暗中骂了一声。
一个瘫子,居然还把控着家里的粮食?
那怎么行!
如今她嫁了进来,往后那钥匙就该交给她保管才是!
“等小妹煮好饭我给你端一碗进来,不能让你饿着肚子睡觉。”顾连升自认十分体贴的说道。
钱氏暗中翻了个白眼,谁稀罕你那粗茶淡饭的!
是,她是没找到粮食,可灶房内有宴席剩下的一块肉,不多,两斤左右。
钱氏拿刀将那肉全切了,加芦菔一起炒的,最后她一个人全吃光了。
为了不让顾连升发现,吃过饭,她将锅碗仔细的刷洗干净,确保顾连升发现不了。
吃饱喝足,她直接回了东厢。
而堂屋西间内的顾老爷子,没多久便撑不住开始喊饿。
他不断地喊着钱氏,让钱氏抓米煮饭,他饿的实在是扛不住了。
钱氏听到了,但就是不予理会,权当没听见,连个面都不露,仍由顾老爷子和冯氏饿着。
方才顾连升回来直往堂屋去,她还担心那老不死的会不会告状,这会子看来,那老不死的好像没告状。
是忘了,还是没来得及?
“我先眯一会儿,过会子你再喊我,我好去给你端饭。”顾连升困的睁不开眼,嘴里迷迷糊糊的说着话。
钱氏皮笑肉不笑的拒绝了:“我晚上吃不吃都行,你奔波了半日,想睡便只管睡,我饿一顿不妨事的。”
顾连升也不知有没有听到这话,钱氏将说完,他那鼾声便响了起来。
钱氏一脸嫌弃,心中隐隐有些后悔,不该这般匆忙把自个儿嫁过来的。
……
阿狗在做包子,双手十分灵巧,一张面皮,一坨肉馅,双手边捏边转,很快,一个十八褶的包子便完成了。
顾棠看得手痒,也拿了一张面皮,学着阿狗那般,放上一坨肉馅,然后开捏。
双手顾上不顾下,顾左不顾右,一番胡乱忙活后,她没捏成。
最后的成品是一坨圆圆的丑面团,里面的肉馅还撒了出来。
就这阿狗还夸她:“包子模样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馅多皮薄,这般就很好。”
顾棠:……她不是三岁娃娃!她自个儿手艺是好是坏,她非常有自知之明。
这般硬夸,她还要不要脸了?
好吧,她虽然时常不要脸,但有的时候,还是多少要点儿脸的!
扔下手里的包子,顾棠决定不在这丢人现眼了,她回屋等吃就行。
在堂屋看顾平安逗小狗,耐心等了三刻钟左右,阿狗的包子终于出锅。
满满两笸箩的包子全端到堂屋来,阿狗还炒了一份咸菜解腻。
包子很大,顾棠伸手比了比,差不多有自个儿手掌般大。
羊肉的馅,馅里面只放了葱,吃起来极其鲜美,没有一丝膻味。
这羊肉用的应该是矮腿羊的羊肉。
顾棠吃一个便饱了,不是饭量小,而是这会子她并不饿。
下晌从顾连升那边回来后,她吃了满满一碗汤面,这才过去没多久,此时并没有多少饿意。
三叔公也只吃了一个,顾平安倒是厉害,一口气吃了三个。
至于阿狗,他那胃就是个饭桶,两笸箩的包子,去掉五个,余下还是满满的,差别不大。
他给顾连山留出五个包子单独放到一个盘子里,剩下的包子全被他吃了个干净。
顾棠和顾平安就坐在阿狗对面看着,就像在看吃播表演一样——
古装俊秀贵公子的晚饭——两笸箩的大包子!
等阿狗吃完,顾平安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眼中满是羡慕和佩服。
这真是回回见,回回稀罕。
看完阿狗的吃播表演,顾棠洗漱一番,回屋睡觉。
三叔公、顾平安和阿狗三人依然在堂屋坐着。
顾连山还没回来,不知那边怎么样了。
白日睡了一觉,到了晚上,顾棠以为自个儿会睡不着,可谁料,沾上枕头不到两刻钟,人便睡着了。
她原本还想着等她爹回来问问情况。
结果人没等到,反倒是把自个儿等睡着了。
真乃是睡神一个!
次日,睡饱了的顾棠难得起了个大早,洗漱一番后,头一件便是去找她爹。
今日雪停了,天虽没有放晴,但天空明朗了许多,不再黑压压的,这是个好现象。
她心情还不错,哼着小曲去堂屋找人,发现三叔公和她爹都不在。
从堂屋出来,又到东厢和西厢找了一圈,阿狗和顾平安也都不在。
顾棠一脸稀罕,人怎么都不在?
她往院门那边看了一眼,院门是从院内插上的,这表示院里除了她应该还有人在。
扫了眼后院方向,转身往后院去。
到了后院,顾棠终于找到了人。
鸡圈那边站着阿狗和顾平安,俩人手里拿着碗,碗里是黍米,时不时往鸡群里撒一把,嘴里还不断说着这只大那只小。
顾棠不明白他俩这是在干啥。
上前问道:“你们这是在比什么大小?比鸡吗?你俩是不是闲着无事可做?”
顾棠乍然出现,吓了顾平安一跳!
“二姐!你啥时候过来的?你咋走路没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