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沉默下来，呼吸粗重，双眼布满血丝。

——火焰，被蛇的毒牙狠狠咬住。

几轮之后，牌桌上的局势已经一边倒。

维克多的动作依旧优雅，几乎不带一丝多余的气力。

他的手牌整齐排布成了顺子与三条，桌面干净利落。

死牌点数，个位数。

而对面，卡洛斯脸色铁青，粗暴地翻来覆去，手牌却越堆越乱。

死牌点数高达二十，他就像一头喘着粗气的困兽，暴烈却无能为力。

维克多冷冷看着他，终于将一张牌扣在桌上。

“——knock。”

光幕立刻亮起，比分计算。

差值巨大。

维克多的筹码堆稳稳地拔高，而卡洛斯的筹码，却被硬生生削去一大块。

大厅的气氛压抑到极点。

维克多抬起眼皮，目光冷漠，像蛇盯住猎物最后一口吞下前的姿态。

“投降吧。”

他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威压，“你的筹码交出来，我会在家族里给你留个位置。

做我的手下，总比死在桌上强。”

卡洛斯粗重的呼吸声像风箱一样在胸腔里轰鸣，握牌的手指节根根发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牌纸捏碎。

满嘴的烟屑与苦涩，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像吞着火。

维克多按下桌上的儿童手表。

光幕再度浮现，小女孩的画面。

她低声呜咽，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声音闷在布条后。

“卡洛斯。”

维克多的声音轻柔，却像刀刃缓缓切过喉咙。

“你输了。”

——火焰被蛇死死缠住，下一口气仿佛就要熄灭。

就在所有人以为火焰将要熄灭的时候，卡洛斯忽然笑了。

那笑声粗粝、暴烈，仿佛炮火在大厅炸开。

“输了？哈哈……你以为哈伦斯的人，会给自己留下亲情？”

维克多的笑容骤然凝固，眉心紧蹙。

光幕里的“小女孩”原本还在低声呜咽，眼泪模糊了双眼。

这一瞬，她的表情突然僵硬，眼神失去了焦点。

——下一秒，她全身炸裂，化作一团炽烈火光！

轰！！！

爆炸的光幕震得众人面色大变，酒杯翻倒在地，空气中弥漫焦糊的火光残影。

维克多瞳孔猛缩，失声：“你——”

卡洛斯冷冷抬起头，雪茄只剩下焦黑的烟蒂，捏得粉碎。

他缓缓摊开手牌。

一组刻子，一组顺子。

死牌点数——零。

“gin。”

光幕亮起，比分瞬间翻转。

维克多的筹码如山崩般被抽空，尽数涌入卡洛斯的名下。

维克多整个人怔在原地，面色煞白。

刚才还冷静如蛇的男人，此刻像被烈火焚烧的纸偶，颤抖、空洞、无助。

卡洛斯站起，庞大的身躯笼罩整个赌桌。

他抽出手枪，冰冷的枪口抵住维克多的额头。

“维克多，你连让我招降的兴趣都没有。”

他冷声低语，声音像压抑的火焰：“你蠢到以为，我会有女儿？”

——砰！！！

鲜血溅在赌桌上，扑簌簌落下，染红了扑克牌的边角。

大厅寂静如坟。

卡洛斯抹去脸上的血迹，吐掉雪茄残渣，粗声大笑。

他转头，恶狠狠盯向旁边观战的哈克，目光犹如燃烧的火焰。

“看起来，艾莱娜那个蠢女人也被你收拾了。”

他冷笑，举枪轻轻甩动，像是在挑衅：

“哈克——下一轮，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哈克脸色僵硬，司命的镜片闪过一抹冷光。

「一声枪响，毒蛇死去，火焰却更旺。

在沉沦之渊，胜者收走的不只是筹码，还有命。」

——《哈伦斯赌徒遗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