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街道被锁成樱牢笼。
陈梅抬头,长发飞扬,
她抬起刀,舔掉刀刃上的血,轻声笑:
“血色玫瑰,可是毒的。”
下一瞬,血气爆发。
她的刀锋拖出数十米的血光,沿途的空气像被抽干一般,
樱瓣刚触到她的身体,就瞬间燃烧成灰。
鲜血与火焰交织,形成一场恐怖的风暴,
把整个“艳街幻杀”结界撕得粉碎。
血浪冲天,符纸焚毁。
女阴阳师们的咒声被尖叫取代,
她们的身体被撕裂、溶化,
化作一场真正的——血色海啸。
夜空下,
陈梅立于废墟之巅。
她的红裙早已被血染透,
风一吹,裙摆猎猎作响,像一面赤旗。
她的脚下,是一座由女阴阳师尸体堆起的“尸山”。
四周的血液顺着她的高跟靴流下,汇入东京的下水道。
火光照亮她的侧颜,那是美到令人恐惧的笑。
她抬手,用刀刃轻轻刮过唇角,将一点血舔入口中。
香甜、滚烫、带着死亡的味道。
她喃喃自语,语气轻柔得像情人耳语——
“这才是……的香气。”
她转身,火焰在她背后爆燃,
血与火的浪潮一路卷向东京塔的方向。
东京塔的地底,黑曜石铺就的神殿深处。
这里,是开院家在百鬼结界下建立的主控中枢。
四周的墙壁刻满咒阵纹理,黑金的线条在光下闪烁,犹如游走的血脉。
每一次咒文运转,空气中都伴随着细微的嗡鸣声。
巨大的战术地图悬浮在中央。
红光代表深海梦魇的舰队,蓝光是阴阳师的阵线。
它们在东京的上空纠缠、碰撞、撕扯——就像神明与恶魔的博弈。
开院·秀行站在那幅地图前,
他的指尖掠过那座铁塔的虚影,嘴角泛起冷笑。
“前线稳固。”
“百鬼结界完整。”
“海盗推进困难。”
侍从们一一汇报,声音恭谨,几乎带着颤抖。
秀行微微颔首,眼底闪过狂热。
那种光,像信徒望向圣像。
“这就是晴久殿赐予的秩序,”他轻声呢喃,
“这就是——神的游戏。”
他转身,看向墙上的绘卷。
那幅画描绘着安倍晴久的肖像:半身纹、狐尾缠身、笑意温柔却冷漠。
画下的注脚写着:“御门院安倍晴久——阴阳万象之主。”
秀行跪下,额头触地,低声喃喃:
“我们都是祂的手,都是祂的眼。
而敌人——不过是祭品罢了。”
空气中充满着咒气的香气,像是樱与血混合的甜味。
他起身,神情狂热,声音沙哑:
“他们以为,能挑战阴阳寮的意志?
呵,那群凡人不过是用炮火唱咒文罢了。
可惜,神的剧本——不会为凡人改写。”
就在此时,一阵低沉的风声在身后响起。
黑影一闪,一名忍者单膝跪地,
他衣袖上还沾着未干的血。
“报告开院家主!”
忍者双手高举一卷血色密令,“安倍殿下紧急传令。”
秀行皱眉,接过卷轴。
符咒破碎,赤金的文字浮现空中:
【分出精锐,前往东京城内三处设施,阻止敌方图谋。
速行,不得迟疑。】
他愣了半息,低声呢喃:“三处设施?”
旁边的阴阳师顾问凑上前,压低声音:“大人,或许是结界节点?”
“可是——殿下为何要我们去‘阻止’?”
秀行皱眉,低头思索。
“敌方的图谋……是什么?”
他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不久前的系统提示——
“隐藏任务触发:冠军试炼·核爆东京。”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陌生的词。
“核爆?”
他喃喃重复着这个词,
那声音在神殿中回荡,像某种异教的咒文。
他身边的阴阳师们同样露出茫然神情。
他们的记忆里,从未有过“核”或“爆”的概念。
在他们的世界观中,最高的毁灭,不过是神罚或天火。
“……一种新的术式吗?”
他咬牙,低声道:“不管是什么。殿下的命令,不容迟疑。”
他转身,命令声如鞭。
“命令预备队集合!
挑二十名最强阴阳师与鬼武士!
由我开院秀行亲自指挥!
境界行者·星灾,准备——闪烁术式!”
“是!”
阴阳师们立刻开始准备,结印、诵咒,整个地宫的空气被灵力灼热。
一名身穿蓝黑羽织的阴阳师走上前来,他额头的符印闪烁着空间的光纹。
“境界行者·星灾——稻守启,听令!”
秀行拔出佩刀,刀刃映着血光。
“目标:东京城内三处设施——无论敌方在做什么,都要阻止!
这是殿下的命令!
——以阴阳师之名,肃清神敌!”
稻守启掐诀,空气骤然崩裂。
空间符阵展开,蓝色的光圈像瓣一样在地面绽开。
“闪烁·三点投送——启动!”
咒文轰鸣。
二十名阴阳师与鬼武士的身影在光中消散,
被撕入空间裂隙,化作流光射向东京城的三个方向。
秀行看着他们离去的残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阴阳师之道,是顺从,不是质疑。”
他抬头,望向头顶的铁塔。
“即便神要毁掉这座城市,那也是荣耀。”
他闭上眼,轻声道:
“因为神的光,会从废墟中重生。”
而在他看不见的天空之上,
迷失者号的幽光正在穿越云层,
一场真正的“神罚”,
正在接近。
地下的空气是冻结又燃烧的味道。
每一步都像踩在别人的记忆上,潮湿、黏腻、带着金属与药剂那种难以忍受的嗡鸣。
走廊两旁的管线像血管一样盘绕,断裂处喷出的雾气带着幽绿色的荧光,
照出墙上那些被生化感染者贴附的脸——皮肤像融化的蜡,眼窝中只有寒冷的绿光,嘴里流出稀薄的泡沫。
“这里……像是把人类的机体当作试剂混合。”
信奈低声嘟囔,声音里半是惊骇半是职业的好奇。
司命没有多答。他的面具在昏黄的应急灯下隐约反光,指腹在掌心轻轻敲着,仿佛在打节拍。
身侧的御神院信奈会意,太刀已出鞘,刀锋在破碎的荧光中闪出冷厉的线。
她的呼吸平稳而有力,像要把这条地狱走廊当作练剑场。
前方忽然有影子扑来。
是那些被辐射与秘咒同化的“士兵”——他们的骨骼被加强,步态带着不合常理的僵直与速度。
面部的肉体消融成脓色,目光像两颗被煮沸的绿烛。
信奈一步上前,刀光横劈,带起一道冷冽的风,斩开数具丧尸的躯干。
血浆迸溅,在壁面上烙成一朵又一朵黑色的。
“魑魅魍魉!”信奈低咏。那一词在这地狱里像是把旧日咒语扯了出来。
伴随她的斩击,几道灰白的鬼影被唤出,旋转着缠上腐肉士兵的身躯——它们不是来守护信奈的,
而是在刀光与肉体之间,像呼吸的间隙一样掏出敌人的影子,使其在瞬间失衡,倒地。
司命也动了。
他跺地,虚妄棋盘悄然展开,格子在地板上跳动着不稳定的光泽。
黑色小卒像潮水般涌动,白色骑士抬蹄冲刺,虚像的长枪与马蹄声在金属走廊中撞击出回声。
那些本来包围他们的生化士兵,一接近棋阵就被虚像扯离了步伐,像被不见的手拽住了筋骨。
司命的动作不多,但每一招却把敌人切成预设的方位:他们不是被完全消灭,而是被“错位”,
暂时从实世界剥离成了幻象的祭品,任由信奈一刀刀收割。
远端,莉莉娅的声音突然在司命的耳中响起,是通过密语精灵传来的:
“司命,我们这边清理差不多,卡尔维诺在前方弄出一条走廊。实验所尽头有一个核心样品——发出紫红光的,可能就是钚元素的容器。小心辐射与自发反应。”
萧谨言也短促回报:“我这边科研塔路口有大量突变爬行体,但都不是恒定形态,像被某种场域不住地牵引。你们那边注意侧翼。”
信息像碎片一样被拼凑。司命微微点头,顿了顿,声音只有他们几人能听见:
“三点推进,拿到东西后集合。别把它弄成烟。”
话音刚落,他的步伐便像流水一样往前推进。
虚妄棋盘在他脚下扯开一道路,黑白棋子交错,像军阵的影子在现实中先行。
信奈跟在其侧,刀光如银蛇,切割着突围而来的丧尸潮。
每当一个目标被斩落,黑卒便会在其倒地之处站成守卫,阻隔后续的敌影。
一次近身冲撞中,敌人的巨掌抓住了信奈的刀臂,剧痛顺着兽化的关节传来。
她的双唇微启,像是在低语祈词,又像是在召唤战斗。
司命一个手势,白马骑士化作一道掷影冲入,撕开敌人的胸膛,仿佛霎时间把那只抓住信奈的手拔了出来,送入另一个虚空的囚笼。
信奈顺势一转,刀尖贯穿那具躯体的最后一处连接点,血光炸开,刀上沾着一种带着荧光的粘稠物。
走廊尽头的双层厚门在他们面前徐徐开启。
门后是一个圆形的实验室,浮动的冷光像心室里的跳动器。
中央悬浮着的,是一颗不规则的、仿佛由紫红与深蓝相互缠绕的“核球”。
它不是简单的金属容器,而像是活着的能量结:表面波动,周期性吐出一阵阵细微的电弧与虹彩烟雾,光芒在空气中拉出一段段梦幻的帷幕。
“就是它。”司命的声音低而干净,仿佛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时,实验室的报警系统突然盖过了所有的声响。
警示灯闪红,墙壁上的屏幕弹出一行行数据:辐射值骤然攀升,某些阈值在被触碰,系统启动了自我稳定程序。
那核球的表面出现裂纹样的光痕,像是有东西在试图从内里渗透出来。
“别随便靠近。”司命淡淡道,然而他的眼底却有一种赌徒看到暗牌的兴奋。
他伸手做了一个锁定的手势,虚妄棋盘的触角延伸至核球周围,白马与黑卒如同守门的哨兵,在能量圈外形成一道看不见的栏栅。
信奈回转,刀尖轻点地面,眼神犀利:“你想拿,就别傻站着当瓶。”
司命露出半个笑容,那笑容在面具下更显危险:“这场核爆,不止毁塔,也该毁神。”
空气像被刀锋划过那样静了几秒,随后整个实验所再次爆发——不是来自外界的攻势,
而是核球的自我反应开始扭曲方圆的场域。
光在核球上炸裂出一圈圈涟漪,像真实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急。
信奈没有迟疑。
她往前一步,刀势如流星,迎向那紫红能核最亮的一线。
司命在她背后布下最后一层虚妄,棋阵的格子一格格崩成保护的形,像为她铺就一道无形的跑道。
刀光、棋影、狐火以及信奈呼出的气息,混成一幅近乎宗教的画面:凡人站在“神”面前,拿起不该拿的火种,准备点亮天幕。
门外,迷失者号的警报声在远处的隧道里回荡,像鼓点催促着最后一击的到来。
萧谨言的通信里传出沙哑的声音:“我们这边也开始清理,我们会尽快赶来集合!”
司命的手指最后一次敲击掌心,像是按下赌局的筹码。
他侧头看了看信奈,低声道:“准备收线。”
信奈只是点头,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刀与誓言。
当她的刀尖触及那脆弱的光壳,整个实验室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针刺破。
紫红光震荡,像心脏的最后一次猛跳,随后炸裂成无数细小光点,像烟又像顽强的灵魂。
那一刻,世界在狭小的地下室里被偷走了一点答案。
光芒折射在司命的面具上,他低声自语,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遥远的原初:“我们的每一笔债都记在烟上,这一次,只是预演。”
血与钢缔造神,
火与梦吞噬塔。
人类最伟大的祈祷,
不是信神,
是核平。
——《终焉塔·东京灰烬诗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