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发动
市政府,顾砚声来找傅肖庵。
“傅市长。”
“顾老弟。”傅肖庵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笑道:“听说你去香港出差了,和谈的怎么样?”
顾砚声呵笑了声,就这还秘密行动,是个人都知道,日本人的保密都做到狗肚子里去了。
“还能怎么样?谈判么,东拉西扯,进展哪有那么快。”顾砚声嫌弃的说完,坐下来道:“还是赚钱的事情要紧,这不,重庆的人回去给老蒋匯报,我是立刻就回来了,纱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你放心,进展肯定顺利,现在纱的期货价格被我拉到了120块大洋一包,我在这里稍微停几天,吶,你看看这个。”
傅肖庵从桌上拿起一迭报纸递过来,“想要做市,最重要的是吸引跟风盘,眾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顾老弟你肯定明白。”
顾砚声看了下报纸,上面记载著的都是傅肖庵做出的舆论攻势。
一开始的放利空打压股价,到现在小道消息宣传各地的纱成品都要涨价,宣传的程度不过分,说的也是事实,舆论导向不算很热情。
顾砚声扬了扬报纸笑道,“这火看起来烧的很温和。”
“还没到时候嘛,哈哈,冬天要到了,市场上对於纱的涨本来就有预期,就算我们不做事,眾人拾柴,它该涨还得涨。
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有资金提前埋伏进去,等著庄家拉价格,他们好套现一笔。
所以现在的宣传根本不需要那么热烈。
真正的生死关在150块。
这纱歷年都能涨到150块左右,已经形成一种共识了,到这个价位就会出现大量的拋盘。
也就去年出了点岔子,涨到120就快速跌下去了,所以我目前把价格维持在120块,是大家都觉得还算安全的一个范围。
现在持有纱期货的人,那是卖又不想卖,买又不怎么想买,都在观望,这平衡就维持住了。
今年迭加纱厂要涨价的消息,这个120块的价格肯定要被拔高,但是具体拔多高,除了我们,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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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股价来回震盪,让贪图小利的人赚钱离场,这筹码就到了我们的手里。”
傅肖庵深怕顾砚声斤斤计较,这还得多解释一句,免得有芥蒂,“顾老弟,別觉得让他们赚钱了,我们就亏钱了,这股市就相当於赌场,这上海滩开赌场的老板,有一句名言,不怕你贏钱,就怕你不来,今天他用票从我们手里换走了120块,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200块钱再还回来。”
“哈哈哈哈,傅市长说的是至理名言,现在我们准备把纱具体拉到什么价格还没公布出去是吧?”
“还没到公布的时候,这个价格我要配合后面的拉升才会放出来具体的数字,现在让他们心痒痒,想信又敢深信,不信吧,又怕来真的。
顾老弟,去年纱的这场暴跌,你別说,到今天,这件事才显得格外有意思。
要是以往,没150,这群埋伏的大户那是死活不肯卖的,他们知道庄家也要赚钱出货,120块赚不了多少钱,肯定还会往上拉。
但是因为去年这场纱的暴跌,他们今年可都惴惴不安了,预期被打破,这对我们的操盘大有好处。
妙不可言吶。”傅肖庵一拍扶手,一声感嘆,看起来是相当痛快。
顾砚声听的呵笑,“那不来杯酒?”
“来一杯。”傅肖庵起身去酒柜拿了威士忌,杰克丹尼牌的,美国货。
“商家有意见么?”顾砚声看著他倒酒隨口问。
“能有什么意见?我和76號沟通,现在严控所有商家签订合同,已经挨家挨户上门警告了,没我们的同意敢私自卖货,结果就是封厂抓人。
但只要他听话配合我们,今年肯定能带他们赚上一笔。”
傅肖庵倒了酒递过来一杯,自己晃荡著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架起二郎腿品酒,“其实啊,收他们的货也不是不行,他们缺钱急卖,或者由於去年的纱滯销事件,不相信会涨价,人之常情。
但我现在就是不能开这个口子,我得留著资金,等著后面拉升股价用。
大局面控制住,没有人一起想卖,三两家急用钱托关係找上我,那我们吃了就吃了,与人方便,你说对吧?
反正事后他们肯定后悔,属实没这赚钱的命,这辈子也吃不上三个菜。”
顾砚声点了点头,这话是实话,现在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纱价格即將暴涨,今年应该是未来几年最好赚钱的一年,错过估计要后悔一辈子。
“股票市场的事情有傅市长你掌舵,我放心的很,现货市场怎么样?”
期货是期货,现货是现货,顾砚声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把自己纱厂里的纱,以高价卖出去。
傅肖庵轻鬆道:“已经有商人来了,上海是最大的纱集散中心,往年这个时候他们来的早,想便宜一点订货,厂家为了提前拿到一些定钱,也愿意提前卖一部分给他们回笼资金。
不过今年我们下了严令,他们都没订到货,而且价格从70快速拉到了120,这个早来的作用就没了。
他们现在可著急的很,天天有外地老板托熟人来打听我们什么时候放货。
我目前的打算,从价格抬到250块开始放货给他们,一点点放,先到先得。
到时候肯定有人嫌货贵,但是没关係,爱买不买,越往后越贵。
利润有多少,就看他们的魄力了。”
傅肖庵做生意是真的一把老手,顾砚声没意见。
“什么时候开始?”
“隨时能开始,既然你回来了,那就明天好了,让全上海的股民,好好享受这一次上涨盛宴。”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顾砚声起身走人。
回家吃饭,顺便把谈判的內容告诉沈舒云,让她发报给戴老板。
这件事必须要跟戴老板匯报,要不然戴老板知道了,得怀疑他不忠诚了,顾砚声不是这样的人,对戴老板的忠诚之心,从未改变。
搞定完这件事,顾砚声就可以休息一下子,新政府不成立,就没活干,至於上海的公事,那都是做熟的,手下乾乾就可以了。
司法处就屁大点的事,顾砚声也不会从自己的部门里捞钱,就那么点经费,还不如让手下人吃好喝好,別给他捅娄子就行。
第二天,傅肖庵的攻势发动。
交易所门口早早的站著人,等著进场开市,这不还有时间么,大家就聚在一起聊天。
“今年纱的行情太奇怪了,我昨天在茶楼里听那些外地人说,他们千里迢迢来上海进货,往年这个点他们都已经订好了,但现在一家卖给他们的人都没有,都说货源少,要涨价,问他们多少卖,他们又不说,你们说,前阵子传的纱要涨价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那肯定是真的呀,我有朋友在纱厂打工,现在纱生產是日夜不停,仓库都堆满了,但是一件都没有卖出去,老板都不卖的。”
“哎,我听说,已经有商人出价到150一件了,他们还是没有卖,他们到底想卖多少?价格也不能这样涨下去啊。”
“你们別听风就是雨,纱还想涨到150一件,你们没听前阵子市府的宣传会,说今年的大丰收啊?价格怎么可能这么贵的。”
“话不是这么讲的,今年的纱本来是丰收的,但是城外货仓那里,日本人和新四军打起来了,不知道谁的一发炮弹把纱仓库给炸了,那个大火著的呀,火光冲天,我跟你说,十里外都看得见。”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
“可是股价不像啊,你看那些大户消息肯定比我们灵敏,真要是大量减產,那纱的期货价格怎么会这么多天都在120呢?”
“庄家吸筹呀,你没看前阵子拉的这么快,从70一下子拉到120,往年哪有那么快的?”
“120吸筹,亏你说的出来,你是庄家你在120吸筹啊?”
几个人聊天,身边一群股民竖起耳朵听,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仔细听下来,觉得这两人虽然意见不统一,但说的都有些道理。
“开门了,开门了。”
一见开大门,股民们一窝蜂的衝进去,刚才爭辩的正反双方也紧隨其后,当然了,正反双方都是傅肖庵的人。
进了里面继续爭辩,大声討论纱到底该涨还是该跌。
討论几分钟,股市开市。
“开市了,开市了!”
楼上大户包厢,傅肖庵的操作手既然今天进攻,第一时间就要打出辨识度。
股市一开盘,纱期货价格高举高打,向上开始衝锋。
“涨了,涨了!纱期货真涨了!我刚才就跟你们说了会涨!”
“涨一点点而已,我不信他能一直涨上去!”
“你信不信有什么用,谁在乎你,涨涨涨!”
“你別叫唤,跌跌跌。”
“涨涨涨。”
“跌跌跌!”
“麻烦你站一边去,別在我身边嚎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