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以前是使馆区,不过战后,各国使馆就撤了,这里改成了酒店,附近有我们的宪兵二十四小时巡逻,有什么需要隨时可以叫酒店的侍从帮你们处理,我已经打过招呼,诸位可以放心入住。”
领事馆安排的这么体贴,这可能是汪逆此行唯一觉得很不错的地方。
道谢之后,一行人上楼。
这上了楼汪逆的脾气可就没那么好了,进了房间就发怒,“这王克敏在搞什么名堂!我亲自来见他,他连人都不出现,真就给他脸了是吧?”
“是太肆无忌惮了,哪怕没有上下级,怎么也得维持点官面上的礼仪,真的是一点不懂礼数。”周部长说完问顾砚声,“你不是说联繫过了么?他什么意思?”
顾砚声还纳闷呢,看向丁墨邨,“丁主任,你不是说他回復会来接的么?”
丁墨邨冤枉啊,委屈巴巴,“北平站是这么给我回復的,他肯定是答应来的。”
“还用说么,被人耍了,要不是日本人来接,我们现在在机场连辆车都没有,站在那都得被风吹成傻子,指不定哪里还有照相机拍下我们这种丑態。”汪逆恨的不行,多少年了,还没被人放过鸽子过。
哪怕是日本人对他起码面上也永远是恭恭敬敬的。
“他的脾气真是比日本天皇还大!佛海,我看我们也不用呆了,再呆下去都成笑话了!”
周部长皱眉,现在情况確实比较麻烦,“我本来是有预料到王克敏不会轻易就范,叫您一起来,就是给他开个高点的价码,有的谈就好说,我也是真没到他玩这一出。
这样,砚声,你借领事馆的电台,发个电报给板垣,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就说我们努力了,但是有人坚决不肯合作,连人都不出现,我们怎么谈?
我就不信板垣也坐得住!”
顾砚声思考了下说,“直接找日本人这样是不是太没面子了?
我觉得不用这么客气,丁主任不是来了么?
丁主任,我打听到王克敏是財政部部长起家,在北平这里產业应该挺多,军统被你们剿灭了,76號北平站的人员应该有点空閒,不如去王先生的產业里逛逛,烧他几间铺子看看他著不著急。
刚才工藤先生说,他在布置缴共,应该是共党乾的。”
汪逆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这能出气,指著顾砚声对丁墨邨说,“哎,顾部长的这个主意好,对待他这种人不用客气!”
这事情丁墨邨拿手,谦卑的笑道,“要不我把他家人绑了?让他彻底著急?”
“这个就过分了。”周部长插嘴道:“共党也不绑人家家人啊,你绑家人到时候怎么还回去?总不能杀了吧,那就彻底没转圜余地了,套个袋子打一顿算了。”
“行,那我这就去办。”
丁墨邨告辞,三个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虽然还没打,但想到这件事情就觉得出气,有趣的很吶。
“走,出去吃饭逛街,既然来了北平,那我们也瀏览一下今日的北平,我给你们做嚮导。”
汪逆很有兴致,北平他可熟得很,这是他的出名地。
“汪先生在这里刺杀的壮举可是举世皆知,不过我也就听个大概,刺杀摄政王的细节不太清楚,汪先生愿意的话可以给我讲讲当时的情况。”顾砚声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绝。
“英雄不提当年勇,那我就简单讲讲,当时啊.”
这边在讲话,那边丁墨邨已经对76號的行动队员安排开了。
王克敏的產业在北平,这就跟傅肖庵的產业在上海,一样耀眼,隨便问一下当地的地皮流氓就知道了。
晚上,月黑风高夜,城內的几处商铺燃起熊熊大火!
火光冲天之际,消防车都忙不过来,黑夜被撕的通红摇曳。
受伤的都是王克敏的產业,第二天人这一看,傻子都知道是有针对的行动。
只是王克敏显然没想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能是汪系的人马乾的,一下午就看见警察到处调查排查。
年纪大了,反应不过来,那就接著砸!
当天下午,76號的队员是既敲王克敏亲属的闷棍,还把王克敏名下的两家酒楼砸了个满堂彩。
深怕王克敏还反应不过来,76號的队员砸完了事硬生生等警察来了,一路让警察追到了使馆区附近,然后施施然的离开,窜进了小巷消失不见。
这下傻子知道了!
一个小时后,使馆区外头,起码两百人的警察队伍冲了进来,持棍持枪包围了酒店。
王克敏带著起码二十个手下衝上了楼。
“开门!”
啪啪啪啪,几个人的住所大门被锤的震天响。
“给我踹开!”王克敏黑著脸喝声下令。
砰砰,手下的警察当即抬脚踹门。
没几下,门就被踹开,只是检查了之后,房间里根本没有人,一间房里都没有人。
就在这个时候,顾砚声和汪系一行人,身边还有一堆76號的队员,从楼梯口走了出来。
淡笑的模样,丝毫没有房门被踹的生气表情。
“王先生,没钱了,来酒店暴力行窃?”周部长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领事馆给我们开的房,你都敢砸,看来你眼里真没有日本人,起码是没有外务省。”
王克敏不年轻,今年60有4,头髮接近全白,脸型消瘦,戴著副眼镜。
当他看见几人眼都红了,店铺被砸被烧也就算了,管家被打,儿子被打,他是真没想到汪系的人会出这种手段。
大步踏上前,咬牙切齿道:“你们这帮人是真无耻啊,还部长主席,干这种事情,不嫌害臊么?”
“我们干什么事情?”周部长茫然无知的微笑,“听说王先生在抓共党,是不是和共党打架了?”
砸归砸,证据是不能留的,搞破坏的人在使馆区附近消失,又不能说明什么。
王克敏冷眼凝视,“有胆子做没胆子认是吧?真以为这里是上海还是你们的重庆?在这里,我就是天!你们就不怕你们出不去北平?”
周部长看向一边的丁墨邨,“丁主任,我们出不去么?”
“哈哈哈哈。”丁墨邨大笑,“真好笑,一堆黑皮,想比下枪法?来人!”
丁墨邨笑容一收,身后的76號队员群体绷著脸举起了枪!
论上战场,特工未必行,但论这种对峙,特工就没怕过谁。
王克敏就一句话,对著身边人说,“叫人。”
身边人点头,走进房间去窗户边,对著外面就是一声枪响。
没过多久,两辆军卡开进了使馆区,拿著长枪的士兵跳下卡车,衝进酒店,不一会儿就从楼道出现在顾砚声等人的面前。
一水的长枪,全部举枪瞄准了他们。
“在北平跟我比人多?”王克敏也不是怕事的人,就顶著76號的枪枝上前。
走到汪逆面前,盯著他道,“汪先生,不好好在你的重庆当你的副总裁,偏要来沦陷区掺和新政府这种事,当汉奸你当的明白么?
怎么这么蠢,非要把人头送到我的面前。
你信不信,我现在开枪杀光你们,所有事一了百了。
日本人不会处罚我,因为他们还要用我,而且也只能用我。
剩下的事情反倒简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