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汪先生面前的当红人物,那当然忙了,我这蹭饭来的又没关係。”
“感谢理解,世奇,馆子找了么?”
“已经订好了,保证隱秘。”
“好,傅市长,那请吧。”
顾砚声和傅肖庵抵达餐馆吃饭。
包厢里。
顾砚声其实挺好奇,“傅市长,我听说价格拉到了240,这个好像比你上次跟我说的节奏快多了。”
他出差前价格才180,这几天价格居然就拉了60块,让帐面盈利又翻了一倍。
“出了状况了。”
傅肖庵吃了菜,放下筷子说,“我本来是打算在200这个价格关口,再磨一磨大家的性子,让更多人坚信纱涨价是一定的事情。
事情发展也差不多,在我的宣传和控盘之下,现在的股民热情高涨,已经喊出纱期货能涨到500块这种话。
可这不是兴亚院要求缴税么?
我一想,这时间不对,我们要是拖得太晚,这兴亚院那边就交代不过去,於是我就打你电话,打算跟你商量下,拉上去开始缓慢出货,让我们交上去的帐本好看一些。
要不然少了这么多纱厂,这次的税就太难看了,尤其是你的沪西,大头都是纱厂吧?”
顾砚声点头。
傅肖庵说道,“这不是知道你出差了么?我就只能自己决定了。”
“噢~”顾砚声了解了,大方道:“都可以的事情,傅市长你决定就好,兴亚院的差肯定是要交的,拉上去顺利么?”
“顺利,太顺利了。”想到这其中的过程,傅肖庵笑容灿烂,喝了口酒说,“老弟,我跟你说,你这几天不在,太遗憾了,错过了一场好戏。
租界的那帮人,当时不是被我做局拿了一大堆的空单么?在155块,没捨得割肉!
然后我前几天拉到180,不拉了,你知道这些人干什么了么?
我做出拋售的动作,这帮人在180,又加了一堆的空单,想要一次性翻本!”
傅肖庵兴奋的扣了扣桌子,“我等他们买定离手,不是刚好兴亚院的消息来了么?我一次性放利好消息出去,价格直接拉到了200!
这帮鬼佬情绪彻底崩溃了,选择投降,割肉离场,反手做多!价格直接拉到了260块!”
“全割了?”顾砚声眼睛大亮。
“一部分。”傅肖庵微笑,“有大手笔离场我能感受到的,他们拉,那我就反过来做空,价格也不能涨太快,我们出现货要时间,也不能给他们抬轿子是吧?
我一出货,他们现在又开始怀疑,我是不是要砸盘了。
现在就220,240,260,来回洗,我嚇死他们。
纱的现货已经开始出了,250块第一批的出厂价。
不过现在这些外地来的纱商人,接受度不高,毕竟比前些年价格最贵的时候,还要贵100块,他们怕拉回去没钱赚,不太敢下手。”
“包他们运输嘛,以前他们还要孝敬別人,又怕被日本人剋扣,现在我们包下来,他们订货,我们负责送到他们的城市。
强硬点,也可以直接给他们下指標,你就告诉他们,必须买,统一价格,大家都这个价,他们肯定有钱赚。
但是不买,抄家,封厂抓人。”
强买强卖,傅肖庵一挑眉,顾砚声下手够狠的,“也是个办法,总得保证我们自己的收入。”
日占区的商人不压榨,压榨谁去,不舒服跑国统区去抗日好了,顾砚声又没拦著他们。
“就这样干好了,反正我们的钱不能亏,周部长三令五申,傅市长,这得用心。”
“这是当然。”傅肖庵点头,“那现货的事情我就安排出了,先保证我们的税收,来个亮眼的成绩,起码五成的增幅。”
“行,你来安排就行,我让沪西的商人跟你联络。”
五成的增幅根本没多少,纱的价格较往年这个时候都得有三倍了,但是成本还是这么多,利润率翻得恐怖。
“可以。”说完赚钱的事,傅肖庵聊两句閒篇,“顾老弟,你知道么?上海的股市已经有国外的资金进来抄底了。”
“是么?”这个判断倒是跟顾砚声的判断差不多,“你怎么看出来的?”
“资金啊,以往上海股市就这么多钱,拉几个票出来,別的票的资金被抽出来,价格就下跌,现在是我们搞纱,聚集了不少资金,但是別的股票不跌反涨,涨幅是不大,但我看得出来,我觉得国际资本对我们上海感兴趣。
也就是钱不够,等我们搞完这波纱,我们完全可以进军別的行业,再赚他一笔。”
坑老外这种事情顾砚声当然感兴趣。
“到时候看情况来。”
吃完饭,顾砚声也不嫌晚,给三井的佐藤青健去了电话。
“佐藤社长,別来无恙,听手下说你打我电话了?好,那就明天见面聊。”
第二天,顾砚声去三井商会找佐藤。
“顾先生请坐。”佐藤奉茶。
“顾先生现在是贵人事忙,希望你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时间快到了,大本营急需这种药品。”
“奎寧,当然不会忘。”顾砚声微笑道:“事实上在上次奎寧出了意外以后,我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些商人难以登岛购买的问题。
这些时间我多次尝试,付出了很多代价,总算寻找出了一条可行的路径,而且相信很快会见到成效。”
“哦?”佐藤一下子来劲,“不知道顾先生寻找到了什么办法?”
顾砚声喝了口茶,“我分析了所有可能,寻找到了其中唯一一条能稳定供货的路,就是避开日本被封锁这件事,让重庆的人出面,下订单给南洋的各国,名正言顺的运货到缅甸,然后通过日本军队的防区,抵达到国统区。”
佐藤思维敏捷,一下子就明白了整个运转路径,“重庆有这样的人愿意帮我们做事?”
“不算明面上帮我们做事。”顾砚声摇了摇头,“人家不敢冒这个险,也不能直接进奎寧,以发展医药的名义,研究奎寧的生產,从南洋进金鸡纳树皮。
然后在国统区的药企生產。
我们给钱,当地的官员负责掩护。
我们不说,他们不问,大家心照不宣。
就算有人查起来,以他们的能力,这药品生產线劣质,经验不成熟,报废掉许多,非常正常。
而实际上,药品生產好,运回我们这里。”
“原来如此。”佐藤微蹙眉的点头,情况確实比原先复杂了点,但是逻辑上確实行的通。
而且以当地官员的贪婪,也会帮他们掩盖好这件事。
就是
“他们的药品生產能力可靠么?这药品质量不能太差,这是军队作战用的,军部要检查的。”
这顾砚声当然知道,奎寧嘛,南下作战,就那些地方,疟疾多的要死,质量当然得好。
但这不是没办法么?
“这个確实我保证不了,但我觉得有总比没有好,如果您实在觉得不行,我觉得可以订购专业的生產线运送过去。
让日企医药的研究员写一份操作流程,这应该大差不差。”
佐藤好好思索了下,“树皮能买到多少?”
“几吨的量肯定有,具体的得看那边官员的操作水平,我让商人在贿赂当地的官员,能行的话,数量就大,看对方的级別。”
“好,就按你说的办,辛苦了。”
南下作战,奎寧是硬需求,佐藤也没的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