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幡然醒悟
从港口回城內西营,一路上市面萧条了不少。
隨著大量的征剿军陆续回藩,大量的购买力也从汴州撤离,城內大部分的丁口也在准备著今年的漕运,所以市面上也没前段时间热闹了。
在打著保义军旗帜后,赵怀安的骑队一路畅行无阻,可在经过大相国寺的时候,却被一支车队给堵住了。
实话实话,赵怀安从来都不是仗势欺人的人,即便他已经年少位高,但並不愿意在这个方面来彰显自己的成功。
所以他连忙就要让前头的骑队换个方向,从旁边的道路绕开。
如果是一般人,在打了自家旗號的情况下,还要给对面车队让行,那一定会折辱到家门,可在汴州城內,却无人敢对那面“保义”旗说三道四。
那悬掛在孤独园的一百来首级,到现在还掛在坊门上呢,谁敢说保义军是个怕事的?
可赵怀安这边正要走,忽然对面奔来一个年轻的武士,上来就问:
“在下张存敬,我家郎主想要赵使君过去一敘。”
赵怀安还没说话,旁边的赵虎就骂道:
“昏了头了你,晓得我家使君是谁?让我家使君去一敘,你家这么大的派头?要见自己过来!
再敢多话,小心吃我鞭子!”
那张存敬竟然真的就还要再说,赵虎恼怒,抽起鞭子就抽了过去,却不想那张存敬的手和铁手一样,竟然死死抓住抽来的马鞭,然后神色不变,恭敬道:
“我家郎主说,『赵使君,堂堂大英雄,总不会怕了她一个小女子吧!』,还说要是赵使君错过这次,怕以后真的会后悔。”
赵怀安听了这话,先是看了一下这个张存敬,这样的雄壮武士不是一般豪富家能养的,看到对面那女郎確实有点身份。
想了一下,赵怀安指了指自己,再次確认道:
“你確定你家使君找的是我?”
那张存敬点了点头,认真道:
“赵使君,我家女郎等你多时了。”
赵怀安这下倒是奇了,想了一下,让孙泰他们留在原地,然后带著赵虎、王彦章、义子赵文忠三人下马上前了。
这女的有点意思,竟然敢在大街上堵自己,他倒要看看这女的要干什么。
赵怀安上前后,看到一马车停在那,两侧都是武士和徒隶,排场倒是大的。
他正要说话,对面车內就传了一阵磁性的声音,就听得:
“赵使君,为何不上来呢?”
赵怀安愣了一下,这妞声音倒是杀得很,可这唐女的作风会不会太大胆了?大白天喊自己上车?他上了车可就不下来了哦!
想了想,赵怀安还是稳了一把,抱拳哼了句:
“咱连你是谁都不晓得,我。
赵怀安话都没说完,就看见帷幕下掀开露出的一张脸,剩下的话都不说完了,直接就踩著木梯上了车。
赵虎、王彦章、赵文忠三人都愣了,不晓得使君咋就爬上去了。
没一会,赵怀安的头就从帷幕中探出,额头冒汗,对赵虎三个喊道:
“你们三个回去让孙泰把咱保义旗给下了,那么大张旗鼓干什么?生怕別人不晓得这里是咱赵大?”
王彦章和赵文忠年纪小还不明白,可赵虎懂啊,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连忙拉著王彦章、赵文忠两个小的跑步离开。
他们那一走,那驾马车就开始有节奏的摇晃起来,然后车队的隨行们竟然提前准备了惟幕,直接將这片街道给封了。
那边王彦章、赵文忠憎懂地跟著赵虎跑,那赵文忠喊道:
“虎叔,我义父还在后头呢,如何能拋下他一人?”
赵虎回骂了句:
“你小子懂个屁!跟著咱虎叔走就对了!你小子又得多个娘了!”
一句话把赵文忠给点醒了,指了指后面的车队,难以置信:
“这这,不是大白天吗?这第一次见吧!不能够吧!”
可赵虎瞪了他一眼,骂道:
“所以赶紧把咱大旗给下了,使君是不想丟这人!”
然后他脚步不停,一口气跑回了骑队,正要说话,却不想他这番举止反倒是把对面的孙泰嚇得不轻。
那孙泰已经后背发凉了,连忙抽出刀,惊慌喊道:
“使君这是出事了?你他么怎么自己跑回来了?使君要是出事了,你看我不劈了你!”
说完孙泰就准备下令衝锋,然后就被赵虎给拽著了,后者大喘了一口气,喊道:
“赶紧把咱大旗给下了,然后你那边把后面街道给封了,我带人去把两侧商楼给封了。”
孙泰足足愣了好一会,半天指著前头,又两手比划相撞击,难以置信道:
“这大白天的,不能够啊!”
赵虎把汗抹掉,然后才对孙泰感嘆道:
“我们使君不是隨便的人,但隨便起来,就不是人!”
“使君就看了那女的一眼,就爬上去了!你想想那女的长什么样!”
孙泰无语,只一味看著天空,感嘆了一句:
“前几天还和裴娘子亲亲我我的,这男人啊,有钱就变化,真不是乱说说的。”
赵虎了一下他,骂道:
“赶紧的,快去!”
然后他就点了王离、何文钦他们隨自已往两侧商楼去,准备清场。
而孙泰也努力向著赵文忠笑道:
“你去下旗,然后再去后头把道给封了。我隨使君出入地方多,很多人都认得我!”
赵文忠忙点头,连忙去办了。
赵怀安一脑门子的汗,从眼前这个御姐风十足的大妞身上下来,长嘘一口气,失神地看著马车盖。
咱赵大怎么墮落成这样了?
可他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臂膀里的美艷女郎,嘆了一口气:
“我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是荒唐了一点,但情有可原。”
此时,旁边的女郎收拾了下狼藉,然后对赵怀安笑道:
“怎的?沙场上的大英雄,就这样?”
赵怀安气恼,瞪了她一眼:
“那是我最近累,昨天还熬夜了,不然你这车都得塌!”
女郎笑了笑,然后將带著血跡的布收好,忽然就听到赵怀安问道:
“惠娘,我和你爹算认识的。”
两人刚见面,这个惠娘就自我介绍了,人家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宋州刺史张崴的女儿,张惠。
那张崴是宣武军的实力派,仅次於宣武军节度使,论实际地位,比他赵怀安要强得多。
万万没想到,自己从城外回个军营,路上就把人家姑娘给睡了。
这真是世事难料啊!
见张惠奇怪,赵怀安解释了:
“我之前有手下带商队去宋州做买卖,你爹接待的他们,那时候我和你爹虽然没接触过,但后面生意上往来蛮多的。”
说完赵怀安嘆了一口气:
“哎,亏了。”
“本来和你爹平辈相论的,现在倒是要矮了他一辈!”
赵怀安看著眼前张惠泻下的丰硕,忍不住上手,调侃了句:
“不过你胆子是真的大!哦,这也大!”
张惠锤了一下赵怀安鎧甲般的胸肌,弹开,认真道:
“这是佛祖的安排!”
赵怀安愣了一下,忽然兴奋问道:
“你信佛?要出家?”
张惠不理解这话和出家有什么关係,也不明白为何她出家会让赵大眼睛发亮,只摇头道:
“你那日在大相国寺,我就见到你了,那时候我就理解为何娄昭君只是见了一眼高欢就非他不娶了。这是佛祖安排的姻缘!”
赵怀安愣了下,没想到这个张惠还懂歷史,这真不简单。
要晓得他下面的那些粗夫,別说娄昭君了,就是高欢,还要问是哪根葱。
想了想,赵怀安也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