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不要太紧绷，不会是想要彻底去掉那个声音，会很疼吧？”
“那倒不至於。”
霍雨浩笑著摇了摇头，轻声开口。
“也许就是一闭眼，再一睁眼，所有烦心事就都结束了。或许並不能说是迎接什么新生，但对你来说，確实是凭藉你的意志做出的决定。”
话音落下，晦涩难懂的咒语开始从霍雨浩的口中响起。
隨著他的吟唱，无数灰色光纹构成的复杂法阵凭空浮现，並迅速向內坍缩，最终凝聚成一扇散发著浓烈死寂与森寒气息的亡者大门。
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扇诡异的大门，可作为光明属性魂师的王冬儿，在感受到那股阴寒的死亡气息时，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吐槽出声。
“该说不说，你这能力，无论谁第一次看到，都会觉得你就是天生邪恶的大魔王。”
霍雨浩伸出手，將王冬儿从地面上拉起，闻言忍不住勾了勾嘴唇。
“那在你眼里，我就是把公主从城堡里抢走的邪恶魔王咯。”
王冬儿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用一种一本正经的语气回应。
“下次你可以来昊天堡，当著我大爹和二爹的面这么做，那样就更像了。”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来，粉蓝色的眼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不过呢，要是魔王都长得和你一样好看，我估计都不用你动手抢，公主自己就心甘情愿地跟著你直接跑了。”
“那这公主的要求，听起来可还真不算太高。”
霍雨浩无奈地笑了笑，隨即收敛起脸上的玩笑神色，面容认真了几分。
“好了，跟我来吧。早点把事情办完，说不准我们还能赶得上，回去吃一顿夜宵。”
“夜宵？”
一听到吃的，王冬儿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声音里也带上了些许期待。
“那今天晚上，我必须要吃上一百串烧烤才行。”
“你也不怕吃多了，变成一只圆滚滚的小猪。我可听萧萧说了，你最近好像又变胖了那么一点点。”
“她那是纯属污衊我，是羡慕我的肉都长到了该长的地方！”
王冬儿立刻不服气地挺了挺胸膛，气鼓鼓地反驳道。
“再说了，夜宵对我们女孩子来说，都是装到另一个胃里的，怎么可能会变胖。”
隨著最后一声不服气的娇哼，一道幽深的灰色光芒从门內闪过，將两个嬉戏打闹著走入亡者大门的身影吞没。
大门悄无声息地关闭，化作点点灰色光屑消散在空气中，徒留毛绒毯子在夜风中凌乱。
……
与此同时，天斗城外，群山之间。
巍峨古朴的昊天堡，依旧在夜间的云雾繚绕间若隱若现，如同蛰伏在山峦间的巨兽。
城堡內，透过一扇扇窗户，橘红色的油灯光芒微微跳动著，为这古朴冰冷的石质建筑，增添了些许暖意。
此刻，在昊天堡的主厅內，身著朴素白袍、一头青色长髮隨意披散而下的牛天，正独自坐在主位之上，慢条斯理地为自己面前的茶杯里添著茶水。
不等茶水倒满，主厅的大门便被外面的人猛然推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还未见到来人，一道粗獷豪迈的声音已然如同惊雷般在主厅內炸响。
“大哥，第一批的实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身材魁梧的泰坦迈著大步走进主厅，一眼就看到被嚇得手一抖，將茶水撒了一桌面的牛天，忍不住挠了挠自己那如同钢针般的坚硬短髮，有些不解地问道：
“大哥，你怎么还喝上这种没劲的玩意儿了？这可不像从前的你啊。”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猛地嚇了一跳的牛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也顾不上擦拭桌子上的水渍，端起茶杯凑到嘴边，猛地嘬了一大口，这才缓缓开口。
“为了那个实验能顺利进行，最近这段时间，我也是费心费力。先喝点茶补一补身子。再说了，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喝酒误事。”
说到这里，牛天將被自己一口闷完的茶杯重新放下，面露几分探究。
“所以结果究竟怎么样，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自从上次从传灵塔回来之后，藉由伊莱克斯提供的封印记忆的特殊方式，牛天和泰坦也是通过天魂皇室的关係，借来了不少罪大恶极的死囚犯，开始他们的秘密实验。
如今差不多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牛天自然等不及想要知晓，这第一批实验的初步结果。
然而，泰坦並没有马上回应他的问题。
上前几步，走到主位桌前，拿起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学著牛天刚才的样子，呲溜了几口，才瓮声瓮气地评价道：
“大哥，你这茶里怎么还放枸杞了，真够养生的啊。”
牛天再也忍不住，直接站起身，抬手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拍到泰坦的脑门上。
“少在这里说废话，赶紧说正事。”
泰坦脸上那副大大咧咧的神情也收敛了几分，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沉闷道：
“结果很糟糕。我们尝试依照我们自己的办法来封印记忆，让那十名死囚犯在天斗城周围，以全新的身份生活，告诉他们，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好人。
可一旦解开我们设下的记忆封印，那剧烈的记忆衝突，要么让他们直接精神之海崩溃，变成了形同活尸的植物人，要么就彻底精神错乱，成了只会流口水的傻子。”
顿了顿，他继续补充道：“而按照伊老给的方法来封印记忆的那十名，情况虽然要好一些，能够保证他们在新旧记忆融合的时候，不至於直接变成傻子。
但他们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在新旧两种人格之间挣扎，甚至在强烈的自我怀疑中，自残的现象也屡见不鲜。”
闻言，牛天缓缓坐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手指轻敲座椅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心中却是思绪流转不止。
有唐三亲手设下的神识封印在，肯定不至於让小冬在记忆融合的过程中，出现太大的问题。
可到时候，封印彻底解开后，留下的究竟是现在的王冬儿，还是曾经的唐舞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