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没,张大彪!旅长批准了!给老子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把小鬼子的联队旗给老子囫囵个儿地请出来!”
“团长您就瞧好吧,保证完成任务!”
张大彪兴奋地一拍胸脯,黝黑的脸上满是嗜血的潮红。他猛地一回头,将手中的汤姆森冲锋枪的枪栓“哗啦”一声拉到底,对着身后已经集结完毕、个个眼冒红光的战士们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一连跟我来!二连、三连、机炮连,给老子往死里打,掩护我们!”
在这一刻,什么狗屁的“避免无谓牺牲”原则早就被李云龙和他的兵们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个疯狂的、滚烫的念头——拿到那面联队旗!
所有人的心脏都在胸腔里“怦怦”地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度的兴奋和冲动。
随着张大彪一声令下,独立团压箱底的火力瞬间倾泻而出。
捷克式轻机枪和缴获的歪把子机枪同时怒吼起来,炽热的弹流像赤红色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山洞周围的岩石和任何可能藏人的角落,打得碎石四溅。
一捆捆冒着烟的炸药包被奋力扔了过去,手榴弹更是像不要钱一样,雨点般地砸落在第222联队队部所在的山洞洞口。
“轰隆……”
在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中,洞口旁两个精心构筑的机枪火力点几乎是在瞬间就被掀上了天。
混凝土和钢筋扭曲着飞上半空,里面的日军士兵连同他们的重机枪一起,被炸成了支离破碎的血肉零件,四散飞溅。
攻势并未就此停止!
十余具缴获来的八九式掷弹筒被一字排开,炮手们半跪在地上,动作娴熟地调整着角度,将一枚又一枚八九式榴弹塞进炮筒。
榴弹划出一道道低低的抛物线,精准地飞进黑漆漆的山洞深处。
紧接着,从山洞里传来一阵阵沉闷如雷的连环爆炸声,每一声爆炸,都将大量的浓烟和粉尘从洞口猛地喷射出来,仿佛一头垂死的巨兽在痛苦地喘息。
山洞内,与外界的震天动地相比,是另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死寂。
洞壁上的尘土和碎石在剧烈的爆炸中簌簌下落,砸在钢盔和通讯器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在几盏摇曳的马灯照耀下,第222联队的联队长葛目直幸大佐,正和他的随从副官以及最后的几名参谋,举行着一场紧张而悲怆的军旗奉烧典礼。
那面曾被视为联队灵魂,由天皇亲授的军旗,此刻正平铺在一块还算干净的油布上。
而那代表着无数“荣耀”的流芳授节,已经被切成了一节一节的,像一堆可悲的破烂,和军旗堆在一起。
如果世上有后悔药,葛目直幸绝对不会在几个小时前,因为不想背负“第一个在战场上焚烧联队旗的222联队指挥官”的耻辱,而下令将流芳授节切成数十段,妄图让士兵分散携带突围。
而现在……突围已经成了笑话,他们被堵死在了这个山洞里,连带着那被切碎的荣耀,一起等待着毁灭。
“难道……大日本帝国陆军步兵第二百二十二联队的军旗……就这样被销毁在我手里了吗?”
看着护旗官颤抖着将一整罐煤油淋漓地倒在军旗上,那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葛目直幸羞愤交加,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唇角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着。
这是奇耻大辱,是永世无法洗刷的污点!
就在这时!
“哒哒哒哒哒……”
一阵狂暴的、撕裂空气的冲锋枪声猛地从洞口方向传来,声音在狭窄的山洞内被放大数倍,震得人耳膜生疼。
几名守在洞口的士兵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就被密集的弹雨打成了血筛子,身体向后猛地倒飞进来。
支那军攻入山洞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日军军官都惊呆了,但葛目直幸的反应却快如电光石火。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支那人得到军旗!
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盒,用因为极度紧张而颤抖不止的手,飞快地划着一根火柴。
“嗤啦——”
火柴头亮起一小点火光。
就在山满义夫要将那点火苗凑向被煤油浸透的军旗时,十几个浑身硝烟、沾满泥土的土灰色的身影,如同从地狱里冲出的恶鬼,端着还在冒烟的冲锋枪,出现在了山洞内,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硝烟熏黄的牙齿,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盯着他。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