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隆吉感到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他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那样的惨状。
“田中君,你一定认为我疯了吧?”筱冢义男苦涩的一笑,“你要明白,事有轻重缓急,而太原就是整个山西的中心,只要太原在我们手里,我们就依然掌握着山西的主动权,一旦太原失守,我们就被动了,你明白吗?”
“哈伊!”
田中隆吉深深鞠了一躬,“明白了,我马上去下达命令!”
说罢,他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哗啦……”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很快淅沥沥的雨滴开始从天空滴落,筱冢义男有些发愁的看向了窗外,都已经八月份了,怎么还有那么多雨,难道这就是丘陵地带的特殊气候吗?
突如其来的秋雨使得山西的天气更显得阴冷,天空中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啪嗒啪嗒”地打落在泥泞的田野上,激起阵阵水。
在这样湿冷的天气里,十几辆体型庞大的坦克犹如钢铁巨兽,在田间地头肆意碾压着地中的荒草,那厚重的履带卷动着,将泥土和杂草混合着雨水,翻出一道道深色的轨迹,大量的黄色淤泥被甩向四周。
每一辆坦克的车身上都搭载着多名全副武装的步兵,他们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格外肃杀。
其中一辆坦克上,车长指挥塔的舱盖半开着,露出庄小满那半截精壮的身子。他任由冰冷的雨水不停地打在自己的脸上、身上,却没有丝毫要关上舱盖的意思。
雨水沿着他的坦克帽和迷彩服流淌下来,汇聚成细流,滑过他的下巴。
这位从南京突围时就跟着苏耀阳的坦克炮手,如今已经成长为一名优秀的上尉连长。
从早晨激烈的战斗到现在,他所率领的装甲一团一营二连基本上就没有停止过前进的步伐,尽管持续的战斗和机动让他们感觉到了相当的疲惫,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成就感。
“兄弟们,将这一带再巡逻一遍,然后咱们就可以回去吃晚饭了!”坦克兵钢盔耳机中,传来不远处278号战车车长那粗犷而充满活力的声音。
庄小满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笑容。他深知,从山西民团创建至今,装甲部队始终是苏耀阳手中最锋利的攻击力量,这一点从未改变。
也正因为如此,在这次围剿日军增援部队的战役中,他们承担了最为重要的打击任务。
下午时分,主力战线的攻击任务已经交给了八路军的地面部队,这才有时间让他们装甲部队抽出兵力,对周围区域进行巡逻,清剿那些在空袭和地面打击下四散奔逃的日军残余力量。
“长官,我是麻雀!右翼三点位置发现马队,应该是……应该是小鬼子的骑兵!”耳机中,传来搜索排汇报的急促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庄小满迅速拿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对准了耳机中报告的方向。透过雨幕,他果然看到了一队骑兵,在泥泞的乡间小道上缓慢地行进着。
而这些骑兵,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还在不紧不慢地走着,马蹄溅起泥水,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们旗杆上迎风招展的膏药旗。
庄小满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嗜血而嘲弄的笑容。这群倒霉的家伙,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所有单位注意!有一队一百多人的鬼子骑兵!各单位,成战斗队形包抄。
给我狠狠地打!一个也不放过!”
庄小满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达到了每一个坦克成员的耳机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凛冽的杀气。
“明白!”无线电中,立刻传来了各个战车车长的齐声应答,声音里充满了战斗的渴望。
与此同时,右翼那支奉命搜索的日军骑兵队,也在泥泞中艰难行进着。作为这支骑兵指挥官的边条上尉,他骑在一匹灰色的战马上,正烦躁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突然,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猛地一僵,瞪大了眼睛。
“撤退!快撤退!是支那人的战车!战车!”边条上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调转马头,同时声嘶力竭地大声下令骑兵队撤退。
然而,已经晚了。
“弟兄们,给我瞄准!狠狠打!一个也不放过!”庄小满的话音刚落,各战车上的枪炮便如同被唤醒的巨兽一般,齐声怒吼起来。
坦克炮塔上的同轴机枪和高射机枪,“哒哒哒”地喷射出火舌,密集的弹雨如同暴风骤雨般倾泻而下,朝着那惊慌失措的日军骑兵队覆盖而去。
边条上尉死命地抽打着马身,试图让战马跑得更快一些,然而还没等他完全掉过头,他只觉得脑袋猛地一震,一股剧痛瞬间袭遍全身。
一枚7.62毫米的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他的头部,子弹在他的脑壳内高速翻滚、破裂,瞬间掀开了他大半个脑袋。红白之物混合着雨水喷溅而出,腥臭而黏稠。
失去大半个脑袋的边条上尉,身体猛地一软,咕咚一声从战马上栽了下来。他甚至连一句完整的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被紧随其后的战马那沉重的铁蹄无情地踩踏而过,身体瞬间被碾成了血肉模糊的肉泥,只留下地面上一个深色的血印。
“不堪一击!”
露出半个身子的庄小满,看着眼前被彻底击溃的日军骑兵,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嘲讽。
随着山西民团的实力日益增强,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对于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日军,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敬畏之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轻蔑与藐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