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这该死的鬼天气。”一名叫作小野的伍长搓着手，往手心里哈了口白气，“支那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会这种天气下来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伍长说的是，借支那人十个胆子也不敢……”

旁边一个一等兵谄媚地附和着，话还没说完，他的耳朵突然动了动。

“嗯？伍长，你听，什么声音？”

“能有什么声音，风声呗。”小野不耐烦地说道。

但很快，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不是风声。

那是一种持续的、低沉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嗡鸣声。一开始还很微弱，但仅仅过了几十秒，那声音便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压迫感，仿佛有无数只巨大的黄蜂，正从西方的天际线尽头蜂拥而来。

“嗡……嗡嗡嗡嗡……”

大地开始轻微地震动，哨所木屋的窗户玻璃发出了“咔咔”的悲鸣。

“不好……是飞机！”负责操作听音机的一等兵脸色惨白，猛地扯下耳机，惊恐地尖叫起来。

小野一个激灵，也顾不上寒冷了，连滚带爬地扑到听音机旁，戴上了备用耳机。

只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得和那个一等兵一样惨白，甚至更加难看。

耳机里传来的，是如同山崩海啸般的巨大轰鸣。

那根本不是几架或者十几架飞机能发出的声音，那是……那是成百上台发动机汇聚成的死亡轰鸣。

“快……快给阳泉守备指挥部打电话，快！”小野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利起来，颤抖的指着手摇电话机，对着另一个士兵狂吼。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纳尼？你说西边发现大规模机群？有多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而带着明显不信任的声音。

“数……数不清。

至少有一百架，不……可能更多！声音太大了！他们正高速向阳泉飞来！请求立刻拉响防空警报！立刻！”小野对着话筒嘶吼。

“一百架？小野君，你是不是被冷风冻傻了？”

电话那头的军官怒骂道，“就算支那人有那么多飞机，他们又怎么会全部派出来？

好了，我会派战机去看看的，不要大惊小……”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就在这一刻，一道道银色的影子，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从狼牙山哨所的上空高速掠过。

它们飞得太高，太快，哨所的探照灯根本来不及捕捉到它们的身影，只能看到云层中一闪而过的、冰冷的金属反光。

紧接着，阳泉的方向，凄厉的防空警报声终于姗姗来迟地划破了夜空。

“野马呼叫海盗。”

叶启风的声音在三千米的高空中响起：“野马大队已抵达预定空域，天空很干净，小鬼子都还在窝里睡觉。现在，可以开始你们的表演了。”

说完，他推动操纵杆，带领着第一中队，如同猛禽般向着下方灯火通明的阳泉日军机场俯冲而去。

机场上，几架九七式战斗机正慌乱地启动引擎，试图紧急起飞。

“所有僚机注意。”

叶启风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一边说一边按下了机炮的发射按钮，“发现地面上的日机，开始攻击！”

下一秒，六道由曳光弹组成的、炽热的死亡火链，从天而降，瞬间笼罩了地面上那几架可怜的日军飞机。

为首的那架刚刚启动引擎，螺旋桨才转了不到几圈的九七式战斗机，连同它座舱里那个满脸惊恐的飞行员，在一瞬间就被六挺12.7毫米口径的勃朗宁重机枪撕成了无数燃烧的碎片。

带着巨大动能的穿甲燃烧弹轻易地撕开了日机那薄薄的铝制蒙皮，钻进油箱，引发了一场剧烈的殉爆。

一团橘红色的巨大火球猛地腾空而起，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死亡的颜色。

看着地面上那变成一团火球的日机，叶启风冷哼一声，猛地一拉操纵杆，p-51“野马”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垂直爬升动作，瞬间脱离了地面防空炮火的弹幕，重新回到了高空。

他身后的野马战机则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群，紧随其后，以标准的“一击脱离”战术，轮番对机场上的机库、油库、弹药库以及那些还没来得及起飞的日军飞机，进行着毁灭性的扫射。

“哒哒哒哒哒……”

“轰……轰隆……”

刺耳的机炮声和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阳泉。

一架架日军飞机在停机坪上被凌空打爆，变成一团团燃烧的废铁。

一座机库被集火攻击，整个顶棚被掀飞，里面的数架飞机被引爆，引发了更加恐怖的连锁爆炸，火光几乎照亮了半个天空。

地面上的日军更是乱成一团，高射炮和高射机枪徒劳地向着天空喷吐着火舌，但p-51的速度太快了，机动性也过于灵活，那些曳光弹只能徒劳地追逐着它们的影子，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绝望的弧线。

“八嘎……赶紧起飞，快起飞迎敌！”

机场的跑道上，一名航空队的少佐军官正一边奔跑，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就在一片混乱之中，这名少佐本作为一名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飞行员，硬是冒着弹雨，冲进了一架零式战机的座舱里。

“快掩护我，为天皇尽忠的时候到了！”

少佐怒吼着，强行推动节流阀，座下的零式战斗机在跑道上颠簸着，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一轮扫射，最后强行拉了起来。

“主意……注意……有一架日机已经起飞了，赶紧把他清除掉。”叶启风在公共频道里响起。

“大队长，把他交给我吧！”耳机里响起了他僚机的声音。

“好……你小心点，我来替你掠阵。”叶启风道。

“明白！”

话音落下，一架野马战机脱离了编队，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绕到了这名少佐的后方。

斋藤刚刚爬升到五百米，还没来得及看清敌人的样子，座舱里就骤然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恐怖声音！

他猛地回头，只看到一个巨大的银色影子如同鬼魅般从他头顶掠过，紧接着，他座机的右侧机翼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给硬生生撕掉了一样，瞬间断裂！

飞机立刻失去了平衡，开始疯狂地旋转着向地面坠去。

“不……不可能……这是什么飞机……”

这是这名少佐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几秒种后，他的座机一头扎进了地面，变成了一团无法分辨的、燃烧的金属。

“干得漂亮。”

叶启风赞许了一句，“好了，抓紧时间干活，待会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收到！”

整个野马机群机群彻底放开了手脚，在阳泉机场的上空肆意着，任何试图起飞的日军飞机，都会被他们打成一团团火球。

从高空往下望，地面上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正不断绽放，那是日军飞行员们最后的哀鸣。

阳泉机场在野马大队狂风骤雨般的打击下很快变成了一队队残骸，尽管守卫机场的防空部队拼了命的对空射击，但绝大部分子弹都只能跟随在野马战机的屁股后面徒劳的往下坠落。

半个小时后，这座中机场便再也不复存在，三十多架飞机被摧毁，只留下一堆堆燃烧的火焰和浓烟。

而在做完这一切后，叶启风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朝着阳泉县城飞去，在那里还有更多的目标在等着他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