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鹤立鸡群,锥在囊中
重新在房中坐下,一个老者便笑着道:“子丰兄,你这学问,如今是愈发醇厚了啊!”
“是啊,前面那两句对联不提了,主要在于立意,境界够高。但后面那首诗,是真的震惊在下了。”
“不错,那首诗不仅立意高远,道理深邃,遣词造句更透出一股返璞归真之感,颇有宗师大家之气度。”
“如果仲平兄没说错,这就是你要显摆的东西,那我承认,你显摆到了,也值得显摆。”
听着众人的话,程夫子哈哈一笑,“诸位的言语,我听着是真舒坦啊!”
“不过,就如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逐名,也该道义当头。”
程夫子看着众人,“这对联和诗,都很好,我很希望它们是我所作,但必须承认,这不是我的作品。”
众人闻言一愣,陆十安也诧异地挑了挑眉,早就看出些端倪的他没想到程硕会这么直接地承认,面色在悄然间缓和了不少。
“子丰兄,此话当真?那不知这是哪位大才的作品啊?”
程夫子笑了笑,“此人正是我私塾的弟子。”
众人看着他那得意捻须的样子,屮!怪不得这么干脆地就坦白了事实,感情一样沾光啊?
一个平日里跟程硕走动更密切些的老者稍作思索,“听说你这私塾之中,厉家那个小儿子颇有文采,莫非是他所作?”
程夫子摇了摇头,“厉飞的确称得上伶俐,但要有这等文采,却差得远了。”
“那莫非是你家某个后辈?”
有人心念一动,问出了这个问题。
细想一下,程硕为了给后辈扬名,故而设计这么一个场景,也是文坛上常用的手段,很是合理。
但没想到程夫子却依旧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子丰兄,你快别卖关子了。”有性子急的直接开始催促了起来。
程夫子哈哈一笑,“此人姓齐,名政,惊才绝艳,日后必有惊人之成就。”
齐政?
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懵逼。
齐政是谁啊?
哪家的啊?
这苏州地界没听过哪个出名的齐家啊!
但程硕并没有解答他们的疑惑,而是开口道:“也是因为他,我产生了一个新的疑惑,今日请诸位过来,也是想请诸位指点。”
“此事的起因是这样的,我偶然发现,有学生在课后请教齐政学问,同样的文章,我摇头晃脑讲一节课他们都没听懂的,经过齐政一番讲解,他们立刻就领悟了,甚至还能很快背诵出来。于是,我就好奇地旁听了一番。”
接着他便将齐政教授知识的方法,和他自己的教学办法讲了,同时还陈述了齐政对此的看法。
听着程硕的言语,屋子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众人或凝眉,或抿嘴,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陷入了思索之中。
就连一直老神在在的陆十安也微微皱眉,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曾与他探讨,他说,这两种教育之法,没有高下之分,只有适合与不适合之别。”
“这适合与不适合从何而来呢?就是从我对这个私塾的定位而来。我想将这帮弟子教育成什么样,想让他们从私塾离开之时是什么样,然后才去决定该采用何种教法。”
听着程夫子的话,一个老者微微颔首,“此言倒也有几分道理,就如一个男子娶妻,两名女子容貌、家世、财富、能力各有所长,要娶哪一个就得看男子更需要哪一种,更喜欢哪一种。”
随着他的回答,其余人也纷纷各抒己见,不论是赞同还是反对,场中的气氛倒也实实在在地热烈了起来,也着实有一番文人雅士坐而论道的气度。
而在这样的讨论之中,众人也各有所得,于是开心地喝起酒来。
等午宴结束,欢饮尽兴,几位客人便陆续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