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俊辉没说话,只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
亲吻时,从发顶到眉骨再到唇角,每一下都轻缓小心,掌心贴其后心,把温度慢渡过去。
顾俊辉小心呵护着!
……
在香港中银大厦30楼的一间私密休息室里,顾俊辉与许安红相拥的气息尚带着甜腻余温。
而1700公里外的新加坡量子基金操盘室,空气却像被无形的手攥紧。
索罗斯坐在主位的皮质转椅上,这位已满67岁的金融巨鳄丝毫不见老态。
银灰色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深邃的眼眸在电子屏蓝光映照下,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
他昨晚才从纽约跨洋飞来,十几个小时的航程并未留下疲态,一落地便直奔操盘室。
操盘室内电子屏上跳动的数字如密集鼓点,首尔、日本、台湾股市的绿色曲线正一路下滑。
这时,新加坡量子基金负责人贝森特快步走到索罗斯身旁汇报。
“boss,香港股市这边,上周五11月17号收盘是13601点,今天直接低开约2%。
交易半小时后,指数持续下滑,跌幅已扩大到3%。
但成交量没放大很大,恐慌盘尚未大规模涌出,市场还在观望。
港府那边没动静,新闻很平静。”
索罗斯听完汇报,思索了一下,开口吩咐:“恒生指数期指空单的布局再加一倍,龙头股抛售力度跟上,汇率市场的试探性抛售也同步加码。
泰国、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尼、新加坡,还有刚放弃联系汇率的台湾,已经给我们探了路。
香港现在无非是在保股市和保汇率之间拉扯,这两样本就矛盾,他们撑不了太久。”
贝森特点头应下,刚要转身,索罗斯又说道:“记住,我们这一周按兵不动,就是要让他们耗。
保汇率就得抛外汇、抽紧银根,股市自然跌。
保股市就得放水,汇率又扛不住。
等他们露出破绽,我们再集中发力。”
他手指点在日历的10月27号,“下周,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这时助理汤姆走进来:“boss,老虎基金的朱利安·罗伯逊来电。”
索罗斯按下免提,罗伯逊那标志性的豪迈嗓音立刻炸响。
“乔治!你听着——9月份我们故意收着劲,就在旁边看着,果然让东南亚还有东亚各地把股指、期指都拉高了!
这10月份稍一使劲,台湾那边就扛不住放弃了!
下一个轮到香港了!
我们直接逼得其放弃联系汇率。”
索罗斯边听着,心里边盘算:罗伯逊还是这副急脾气。香港可不是台湾,港府手里的牌比想象中多。
但他没说透,只是应道:“急什么。”
罗伯逊在那头嚷嚷:“我不急?再等下去,港府该反应过来了!
我的人已经准备好加仓了,你就说干不干吧!”
“核心资金先稳住。”索罗斯语气平稳,“让外围游资先上!尤其是那些在东南亚跟着我们赚过钱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是9月份通过华尔街投行那边了解到的、操作资金过亿的那些机构。
当时查到不少,现在正好让他们顶在前面。”
汤姆在一旁附和:“确实,其中有几家当时就很活跃。比如通过旗银行和摩根大通联系的那批。
还有家在香港、新加坡各有两亿美元本金,带着20倍杠杆,规模不算小。”
他翻了翻记录,“对了,是叫辉远金融的,当时在新加坡和香港的布局就引起过注意,从一千万到一亿再到两亿,扩张得很快。”
索罗斯“嗯”了一声,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画圈:“摩根大通那边最近有他们的动静吗?”
“有。”汤姆立刻回道,“说他们大部分资金——大概十亿美元,已经转去做大宗商品了,留在港新两地的这四亿,更像是试探。”
“倒是会分心!能跟上我们的节奏啃下东南亚,算有点脑子;放着眼前的肥肉跑去做长线商品,又显得格局小了。”
他挥了挥手,“不过也好,让他们这种体量的先去试试水,正好看看港府的反应。”
另一名助理约翰随后进来,手里拿着几份电传:“老板,中东财团和南欧的基金刚才陆续来电,问要不要加入。
北欧那边也有动静,其中实力最雄厚的挪威财富基金,也派人来问要不要下场。”
“这群秃鹫。”索罗斯哼笑一声,“七八月份跟着喝汤,九月见我们收手就观望,现在见血又扑过来了。”
接过名单扫了一眼,“告诉他们,多多益善。虽然跑起来比谁都快,但眼下,我们需要他们的体量。
尤其是挪威财富主权基金这种,手里的资金规模非常巨大。”
……
接近中午,香港股市午间收盘铃声响起,电子屏上的数字定格在12997。
恒生指数终究跌破了13000点整数关口,早盘跌幅已达4.3%。
新加坡量子基金操盘室里瞬间爆发出欢呼声,交易员们脸上写满兴奋,手指还在快速敲打键盘,清算着上午的浮盈。
索罗斯的核心团队已移步到会议室,贝森特用红笔在白板上圈出香港的位置,汤姆和约翰在旁整理着数据。
“香港这边,守不住了。”贝森特语气笃定,手点在白板上的数字。
“上午这跌幅,只是开始。”
索罗斯的目光则掠过白板上的东亚地图,从香港往上移,跨过台湾,落在韩国。
(这些金融秃鹫从不在乎落脚处的废墟。就像台湾,外界只看到政府抛空50亿美元外汇储备仍撑不住汇率。
却没人算过,那些依赖进出口的中小企业如何在一夜之间被汇率波动撕碎——做出口的刚签下美元订单,本币就暴跌,利润瞬间蒸发。
做进口的付了定金,货款却跟着汇率飙升,资金链应声断裂。
工厂关门的铁皮声里,是无数家庭的房贷断供、孩子学费无着……
而这一切,在量子基金的报表上,不过是“台湾市场顺利突破”的注脚。)
“韩国才是下一块。”索罗斯手指在韩国版图上敲了敲。
“日本根基太深,暂时动不了。但韩国开放得急,财阀依赖外债,漏洞就在这。”
助理汤姆望着索罗斯的侧脸,心里涌起一阵兴奋。
从7月的泰国开始,菲律宾、印尼、马来西亚,再到10月的台湾和香港,这个男人的目光像秃鹰一样精准,所到之处无不掀起腥风血雨。
92年打垮英镑,94年狙击墨西哥比索。
今年这波危机,更让量子基金规模暴增——即便新基金认购条件苛刻,资本还是像潮水一样涌来。
“挪威财富主权基金又来电,愿追加50亿美元。”约翰这时递过电传。
“一群只认钱的家伙。”索罗斯哼笑一声,却没拒绝。
贝森特在白板上写下“韩国”,旁标注“外债规模”“汇率波动”等关键词。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这些字眼上投下光斑,像极了那些在风暴中破碎的生活。
但操盘室里没人在乎。
索罗斯的目光重新落回香港的位置,拿起红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打了个叉。
随即在旁边写下“27号、28号”,笔尖顿了顿,又在下方补了行小字。
“道琼斯、纳斯达克——27号晚”。
他侧头对贝森特低声说了几句,贝森特频频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索罗斯放下笔时,又在“27号晚”旁边画了道斜线,连向香港的“28号”。
电子屏上,香港股市的午盘数据还在闪烁,白板上的日期和代号透着莫名的张力。
没人知道这串数字背后藏着怎样的操盘逻辑,但操盘室里的空气却骤然更紧绷了。
一场联动全球市场的风暴,似乎已在这几笔标注里,悄然蓄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