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延也不说话,只是掀开被褥,让十二个小戏子中长相最可人的少女钻入他怀里。
低头看一眼,芳官像只猫儿一样眯起眼睛。
近来她很贪恋这样抚弄,越发像一只求主人宠爱的小猫。
楚延也乐意没事的时候逗弄她,就如现在这样,一边看书,一边將手伸到芳官怀里,少女温热软乎的身子,比什么暖手炉要好得多。
芳官也不打扰他,乖乖受宠,睁著眼睛看会书,又看一会他。
这时晴雯进来,看到这一幕后,襒了襒嘴,不好吵闹以免影响到皇上,只得罢了。
约过了一个时辰。
芳官衣衫散乱,气喘微微轻吟时,香菱进来说道:“陛下,云姑娘和贤德妃回来了。”
因之前楚延去她们那,故而香菱来稟报。
“她们刚才去了哪?”楚延隨口问。
香菱道:“去老太太那閒坐,宝姑娘她们也都在,如今都回去了。”
“林姑娘呢?”
“林姑娘不知道,许是回了瀟湘馆,可要派人去问一声?”
“罢了,隨便问的。”
楚延说,片刻后又改口道:“等会你们要是出门,就顺便去瀟湘馆问她一声,看她有什么想吃的,叫厨房去做。”
香菱答应下来,没有多想就出门去。
一旁却有人笑出声。
楚延抬头一看,原来是龄官,她的模样比之芳官也差不了多少,裊裊婷婷,有林妹妹的几分模样。
因而招手道:“龄官过来。”
龄官低著头走来了,不等他吩咐,就已坐到炕上,准备脱下身上袄子。
楚延笑道:“你也要进朕被窝里?”
他怀里的芳官笑起来,龄官顿时羞红脸,又起身欲走,脸上有几分恼了。
楚延拉住她:“跟你顽笑一句,你就恼了,脾性比谁都大。”
芳官笑道:“正是呢,咱们唱戏的女孩里,龄官最会拿腔作势討人厌!”
“呸!”
龄官啐她一口,笑著道:“我怎么就拿腔作势了?也不知道是谁,瞅著陛下空閒就忙来爭宠,连晴雯也不怕,我要是拿腔作势的,你就是皇上身边的狐媚子!”
芳官吵嘴不过她,忙伸出一条雪白的手臂,將她拉著上炕。
龄官与她嬉闹,见到芳官身上没一件衣裳只有肚兜,也没惊讶,这些日来都是这样,屋里人都知道芳官是个狐狸精!专门勾引陛下的。
很快,龄官也脱了鞋子和袄,上炕与芳官一左一右挨在楚延怀里。
“刚才你笑什么?”
楚延也把龄官当做暖手炉,暖手的时候,龄官身子一颤,眼睛里春情缕缕,低声道:“我笑香菱看不出陛下情意。”
楚延挑了挑眉,逗弄龄官暖手炉,问道:“朕是什么情意?今儿说不出来,晚上不饶你。”
这是打定晚上要临幸她们。
芳官早已酥软,在他怀里胡思乱想,没去管两人的话,只一心盼著到晚上。
龄官却不像她,望著楚延,轻声道:“陛下心里念著林姑娘,又不好去见她,便托香菱和我们去瀟湘馆,即便林姑娘只回一句话,陛下心里也好受!”
楚延笑起来:“朕的確想念林妹妹,男女情长,本是天下常有的事,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免俗。”
龄官默然。
这些日子来,她也逐渐看清楚,知道了他的言行。
他向来堂堂正正,也不以皇帝威势压人,府內眾人却对他敬畏有加,从心里顺服於他。
就连她也不能免俗。
“不过。”
楚延从龄官雪白的暖手炉中抽出手,改为抚摩她脸蛋,笑道:“你们十二人中,芳官姿色唱功都可称得上第一,但论心思绵密,龄官你远胜她们!”
龄官沉默。
“陛下说我什么?”芳官回过神,忙问。
楚延拧她脸蛋:“朕说你唱功好,来,给朕唱一段。”
芳官点头答应,钻入被褥中,欲要在里边张嘴唱。
楚延哭笑不得,拉她出来:“晚上再说,朕跟龄官聊天呢,你別来吵闹。”
芳官有些害羞,偎依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龄官笑起来,说道:“我有时候也羡慕芳官的心,她没多少烦恼,只求皇上宠爱,每日开心高兴就好。”
芳官闻言,反驳道:“谁说我没有烦恼?近来我娘总是扣我月钱,我说她两句,她还说我不敬,呸,哪一日我大了,再不给她银子,要她跳脚大骂,那才有趣呢!”
楚延奇怪问:“什么娘?”
龄官道:“是乾娘,我们被买来贾家时候逼我们认的乾娘,教我们规矩,管著我们月钱。”
楚延笑道:“你们也不知道规矩啊,她们都教了什么?”
龄官又一次沉默。
芳官忙说:“原先在梨香院,我们就不爱听她们那些老货们嘮叨,如今我们是皇上屋里的暖床丫鬟,她们更不好来教训我们,我们也不理会她们。”
楚延道:“既如此,你去问三姑娘,看能不能不认乾娘了,月钱你们自己拿著。”
芳官拍手叫好,满足的亲了他两下,笑嘻嘻的高兴。
龄官抬头问道:“陛下不信我们?”
“何出此言。”
“陛下是皇帝,屋里的晴雯鸳鸯也能做主,为何叫芳官又去问三姑娘?”
龄官望著他问道。
楚延看著她这种执拗的脸蛋,恍惚间,看到了黛玉。
果然有几分林黛玉风姿。
於是回答了她:“朕又不知道你们认乾娘的规矩,何况兼听则明,总不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龄官细想片刻,认可了这个说辞。
楚延抚摸她脸蛋问:“你先前说的话,又是『买来』又是逼迫的,是心中有怨气?”
一旁芳官嚇一跳。
龄官眼中有了泪水,低头道:“我们这些人中,或是父母將我们卖了,或是家道中落,不得不出卖儿女,又或者被拐来,在扬州戏院里学唱戏,最后被贾家人买回家里,谁又是乐意的?”
楚延嘆道:“也是可怜人,不过,朕却不想放了你们,你们仍留宫里。”
龄官抬头道:“陛下要我们像鸟雀一样在笼子里为陛下唱歌?”
芳官一时怔住。
楚延道:“朕放你们出笼子,在后园里为朕唱歌!”
龄官流泪不止,忽而抱住他,献上一吻。
芳官笑起来:“越发像林姑娘了!”
楚延也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