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不会杀了香妃,那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会显得他心胸狭窄,但他死时是肯定要带走香妃,免得这女蛮子活著胡说八道,坏了他身后名。
主要是他也没多少活头了。
刘海深吸一口气,“是,陛下。”
另一边,回到沁芳殿的香妃脸上哪还有哭哭啼啼的模样,已经恢復了平静,喃喃自语道:“裴少卿,哼!”
虽然已经恶了皇帝走不了宠妃的路子,但能成功在皇帝跟裴少卿之间扎下一根刺、製造间隙,也算不亏。
同时儘管已经恶了皇帝,但她却也绝对不甘就这么在宫里面混日子。
香妃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化著。
思索著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
卯时日出,鼓楼钟响。
天京城的各个城门都缓缓打开。
早已等著入城的行人一拥而上。
一名穿著青衫短衣的男子进城打听了一下平阳伯府的位置,便直接前去拜访,对著门房说道:“劳烦通报平阳伯,就说蜀州来人要事求见。”
片刻后他得到了裴少卿的召见。
下人带著他来到一处偏厅。
“卑职遂州靖安卫百户所xx,参见伯爷。”作为一个都不配拥有名字的龙套,青衫男子毕恭毕敬的行礼。
裴少卿沉声问道:“所来何事?”
“启稟伯爷,这是我家百户命我送进京的。”青衫男子掏出个信封。
裴少卿接过后拆开,里面是一封周之庆写给他爹周治的信,在信里描述自己被绑架了,希望爹赶紧救他。
除此之外还有一枚金锁。
应该是周之庆自幼隨身佩戴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抬头看向青衫男子说道:“壮士一路幸苦了。”
隨后大喊一声:“牛伯!”
“老爷。”管家牛伯匆匆赶来。
裴少卿指著青衫男子说道:“好好安顿这壮士,再给五百两赏钱。”
“多谢伯爷!”青衫男子拜谢。
“这是你应得的。”裴少卿和顏悦色的说道:“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就玩两天再回去,届时替我向你家百户带句话,这次的事办得我很满意。”
“是。”青衫男子恭恭敬敬应道。
裴少卿又让人去把宋有才叫来。
“不知伯爷有何吩咐?”
宋有才很快就匆匆赶到。
“我要见周治,你去安排,不得走漏风声。”裴少卿简言意骇的道。
宋有才自然知道周治是谁,也知道他在哪儿,虽然有难度,不过还是一口应下,“是,卑职立刻去安排。”
同一时间,蜀州锦官城的城门也开了,田文静带著眾下属纵马入內。
一行人直奔千户所。
“南镇抚司镇抚使田大人到!”
还没到门口,就有一骑高喊道。
听见声音的千户所成员立刻纷纷出来跪地迎接,“恭迎镇抚使大人。”
田文静翻身下马,昂首挺胸的穿过跪拜的人群往里走去,头也不回的丟下了一句话,“让毛文速来见我。”
等毛文接到消息赶到,就看见田文静正在属於他的位置上悠哉品茶。
“卑职毛文,参见田大人。”毛文快步上前,扑通一声跪下大声说道。
见官必跪,大周陋习。
田文静放下茶杯,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起来吧,別跪著了,自己找地方坐,这里你该比本官熟悉。”
“谢大人。”毛文谢恩起身,找了个位置坐下,明知故问道:“不知田大人远道而来所为何事?有何需要下官配合的地方?下官必鼎力相助!”
“最好如此。”田文静微微扬起下巴斜眼睥视著他说道:“今有蜀州商人周治入京告御状,状告平阳伯裴少卿在蜀州期间勾结土匪残害百姓,京城群情汹涌,陛下命刑部、都察院和南镇抚三司共查,本官亲自来蜀州就是为查清此事,你可有什么要说?”
“啊!什么?”毛文大惊,整个人豁然起身,急切的说道:“原来这件事竟然早就已经传到京城去了吗?”
“什么意思?平阳伯还真干过这种事?”田文静心中一喜连忙问道。
她还不知道自己老婆已经被裴少卿给吃了嘴子,否则肯定喜不起来。
“不不不,当然没有,平阳伯一向奉公守法、刚正不阿,这点全蜀州都知道,又怎可能干这种事?”毛文连连否认,接著解释道:“前些日子有商人报官,称蜀州有一群匪徒打著平阳伯的名头奸淫掳掠、杀人放火。
在下自然不能看著这群人败坏伯爷名声,所以差人偽装成商队將他们引出来一网打尽,其匪首当场身死。
据捉住的活口交代他们这么做是受渝州闻家的指使,事关重大,下官和许府君各写了封奏摺送入京城,再过两三天估计也就送到了,这事在蜀州疯传了,大人来的路上没听说?”
毛文露出个惊疑不定的眼神。
“什么!”田文静脸色骤变,田迫不及待想弄死裴少卿,所以一路上遇城不入,直奔锦官,还真没有听说这件事,又问一句:“你此言当真么?”
“句句属实,我与许府君都已经写了奏摺入京,难道还敢犯欺君之罪不成?”毛文语气斩钉截铁的答道。
田文静攥紧拳头脸色阴晴不定。
难道裴少卿真的是被陷害的?
那自己不是白跑了一趟?
一想到自己披星戴月、风餐露宿赶到锦官城,就为了收拾裴少卿,结果最终却白高兴一场,她就想吐血。
毛文和许廉都已经写了奏摺送去京城,並且事情也在蜀州传开,自己就算想捂住此事栽赃裴少卿都不行。
毕竟蜀州可是裴少卿的大本营。
哪怕裴少卿真的干了,她在这里想查出真凭实据都不容易;想凭空污衊构陷裴少卿,那就更是难如登天。
不过她还是不甘心,缓缓吐出口气说道:“本官要提审那几个活口。”
“是,下官立刻安排。”毛文道。
大概半个时辰后,田文静完成了对三当家在內几个活口的审讯,同时她也彻底死心了,因为哪怕是她手段尽出,几人也咬死了是闻家指使的。
当然,因为有毛文盯著和隨时出面阻止,她也不能真把那几个活口往死里整,否则毛文就要参她一本了。
而对几个活口的口供,田文静倾向於相信,因为她知道京城针对裴少卿的风暴就是闻安掀起来的,那闻家在蜀州杀人放火栽赃裴少卿很合理。
田文静实在是忍不住想骂娘。
闻家既然要构陷裴少卿,那就做乾净点啊,那么容易被人抓住鞭子。
害得她千里迢迢白跑一趟。
而且闻家也真是丧尽天良,竟为了构陷裴少卿杀害那么多无辜之人。
这点连她都不能容忍。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眾下属丟了目標,都有些不知所措。
田文静深吸一口气,眼神冷冽的说道:“来都来了,不能不来,既然裴少卿没勾结土匪,勾结土匪的是渝州闻家,那就转道渝州查查闻家然后稟报给陛下,多少也算是点功劳。”
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
就总得有点收穫带回去才甘心。
不能真白跑一趟,那可太憋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