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所有有前科、有类似作案手法、有动机的人员,经过极其严密的排查(包括陈默后期补充的走访),均被排除了嫌疑。
死者社会关系极其简单,未发现任何可能招致预谋杀人的仇怨。
最有力的佐证是犯罪心理画像——如果是本地人作案,通常会有尸体处理或藏匿动作,但本案凶手放任尸体暴露,说明不熟悉也不在乎现场环境以及尸体的迅速暴露。
毕竟是附近人作案,应该会尽可能的遮掩这件事情,否则立刻就会调查到他的身上。
同时后来在本市及周边地区,案发前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发现手法、目标或凶器高度相似的未破案件,也侧面说明了凶手应该不是长期滞留本市的人。
经过所有线索的整合推断后,他们自然就得出了一个流窜犯偶然犯案的可能性。
但是陈默出于直觉,却觉得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他总觉得苏雨晴的死,没有这么简单。
他坚持不懈,近乎疯魔的在追求真相。
这种近乎自虐的调查持续数月乃至经年。
陈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原本就冷峻的线条更显锋利。
睡眠是奢侈品,常常是累极后在办公室椅子上或趴在卷宗上短暂昏睡。
食物只是为了维持身体基本运转。
他变得更加沉默,周身弥漫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阴郁。
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只为“苏雨晴案”而存在的执念体,一个行走在阳光下的囚徒。
看着陈默陷入到这个案子的梦魇中不可自拔。
苏雨晴在他身边,看着他在这条没有尽头的黑暗道路上踽踽独行。
他的痛苦、他的挣扎、他的自我折磨,都像刀子一样凌迟着她的心。
苏雨晴恨不得直接告诉他案子的真相是什么。
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陈默……够了……真的够了……”她在虚空中无声地呐喊,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无边的酸楚和无力,“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在那个雨夜,你明明已经给出了一个高中生所能想到的最好的选择……”
无论陈默开启了那扇门后,是否答应收留自己。
对苏雨晴来说,陈默都已经做到了他该做的了。
哪怕不收留自己,他也提出了护送自己回家,这已经是一个最优解了。
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如此的苛责自己,还是将自己的死归咎于他没有答应收留,这实在是让苏雨晴感到很是过意不去。
自己从找他那一刻起,就已经莫名的让他背负上了不该背负的责任。
即便故事中出事的“她”,并不是现在旁观的她。
但现实中苏雨晴也曾在最绝望的时候来找陈默,却没有深入考虑过自己的出现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责任压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