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灌婴到了最后也只能来这军中混跡。
灌婴道:“这里也挺好的,我要是能在这里贩布,能在睢阳过得更好。
刘肥见到了对方的笑容,頷首道:“一定会的。”
不多时,吕將军从县府內走出来了。
见將军往县的另一头走去,刘肥对身后的同龄人道:“都跟上。”
眾人赶了一个月的路,即便是每天夜里都能睡一觉,可接连一个月的跋涉,早已累了乏了。
眾人相互搀扶著站起来,也跟上脚步。
吕马童来到了城西的一处大营,眾人便需要在这里驻守,並且早晚不间断的轮值。
刘肥按照吕將军的吩咐开始安排轮值的人手,碍於身份的缘故,他还要教军中的將士们读书识字。
这些天,刘肥与灌婴相处的不错,称灌婴一声大哥,这是刘肥在西军的第一个好友,两人莫名地很投机。
忙完一天军中事务的閒暇之余,刘肥与灌婴喝著酒吃著肉。
本来刘肥是不爱喝这种西域的葡萄酿,但见灌婴喝得痛快。
自己也只好端著酒碗饮下一大口。
酒水入口,带著一股酸味,而后是冲鼻的酒气。
灌婴笑道:“喝不惯?”
见对方已注意到自己的神態,刘肥解释道:“自小很少饮酒,也只喝过楚地的米酒,关中的苦酒喝过一次,这葡萄酿最难喝。”
灌婴頷首道:“在这里喝不到別的酒水,有酒已很好了。”
刘肥往口中送了一块羊肉,用来压住葡萄酿的酸味,他小声道:“灌婴大哥?”
“嗯。”
“你说我们真的会去攻打西域?”
听刘肥这么一说,灌婴摇头道:“西域有什么好打,这张掖还建不好,打什么打。”
刘肥说出了他先前在城门前所听到的话。
看来西军对西域诸国的兵力都是了如指掌的,不免让人多想。
那些西域小国真的不大,一个小国有三两千兵都算了不得。
秦军出兵都是数万兵马,灌婴道:“西域兵都不会打仗,三千兵?三千兵之中有多少可战之兵?”
刘肥摇头。
灌婴冷哼道:“呵,西域兵不算什么,还三千兵?给老夫五百兵,老夫也能去拿一两个小国献给皇帝,说不定还能在西域封个侯。”
言罢,灌婴低声道:“军中確实有西进的念头,可丞相府不让。”
刘肥吃著肉乾,倒是理解了。
將领们是急著立功的,可丞相府希望將领们能够维稳一些。
夜里的张掖又吹起了风,刘肥刚睡下时还能听到沙子落在屋顶上的声音。
已醉醺醺的灌婴道:“现在是风季,等过了风季就好了。”
听完这句话,刘肥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翌日,当天刚亮,刘肥早早睡醒见到了已有军中士伍正在扫著街道上的沙子,看来昨晚的那场风沙不小。
而当他们每扫一次,扬尘就更严重了。
灌婴道:“习惯就好。”
说完,刘肥见灌婴一边跳脚穿著靴子,一边往营地走去。
刘肥也收拾了一番,就去了营地的另一头。
张掖的书舍就在县府边上,今天坐了二十余人来听课。
在潼关时,在潼关的书舍给孩子们教书,没想到还要来这里给军中將士们教书。
刘肥拿起一卷墨子,便开始念,每念一句这些將士们也跟著念一句。
余下的几天,刚来到这里的眾人几乎都是这么度过的。
而后又过几天,几乎每一天都会有新来的士伍来到张掖县,从各地来戍边军役的人越来越多。
今天有了些许空閒,刘肥写了一封书信交给灌婴。
灌婴在此地的人脉很不错,他很快就找到了愿意送信给涇阳县的人。
这个忙不是白帮的,灌婴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等回去之后当他几子的老师。
虽说这件事怎么想都是灌婴获利更大,大抵是因灌婴大哥以前贩布的缘故,不论做什么事他都讲究一个一来一回,並且不会让他自己的吃亏,本著这样一份精明,他在这张掖过得很不错。
刘肥是十分佩服这位大哥的,毕竟能在这里有如此人脉,在秦军与西域人之间左右逢源,不仅仅是因他的精明,更是因那一份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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