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接下来,偌大的江宁织造署将成为他的地盘,而弘历只是暂住。
不过,隋赫德也知道,只要越早把曹家抄完,弘历才能越早回去,这样他才能越早成为江宁织造署真正的新主人。
所以,隋赫德非常积极且亢奋地向弘历拱手:“四爷,眼下天热,您先在前堂歇着,奴才愿领命先去查抄,保证为四爷将这里查抄个干净!”
在一旁的福彭听后倒是不满地看了隋赫德一眼。
弘历也瞪了隋赫德一眼:“急什么!你不怕热,底下人难道也不怕热?再说,现在这府里上下皆是本王的包衣,要是有什么闪失,也是本王的损失,待本王想个妥帖的查抄方案出来再说。”
“嗻!”
“奴才心急了,四爷责备的是。”
“还请四爷责罚!”
隋赫德忙拍袖跪了下来,额头开始冒汗。
“罢了!”
弘历摆了摆手,接着,他就对福彭吩咐说:
“你派兵先去接替了总督标营在织造署的防务。”
“嗻!”
福彭拱手而去。
弘历接着又对自己哈哈珠子五福和双顶吩咐说:“五福带府里的护军守在织造署私宅前院各门阴凉处,双顶带府里的护军去织造署私宅后门阴凉处守着。”
“嗻!”
弘历随后才只带着李玉、格格金氏和李枕霞等身边人,以及戴着枷锁的曹兆页,进了曹宅,且直奔入曹宅正堂。
与比同时。
弘历王府的护军也如潮水一般涌了进来,沿着廊檐流向各门阴凉处,暂时守在各门阴凉处的总督衙门标营兵因此纷纷撤离。
李枕霞看着四处密布的甲衣铁枪,和眼前正蹒跚行走的曹兆页,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绢帕,似乎想起了自己家被抄的日子,而脸色都跟着开始发白。
只是让她庆幸的是,她现在是在负责抄家的队伍里。
弘历带着李玉和金氏等一干人来到了曹家的织造府正堂——萱瑞堂后,才于正中的一大紫檀雕螭案左侧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挥着折扇,打量了一眼周围。
他知道,这“萱瑞堂”是康熙赐的名,且是康熙下旨为曹寅之母孙氏所造,堂中匾额所写的堂名,也是康熙御书。
弘历现在坐在这里,也能够想象,曹家曾经是何等显赫耀眼,而现在,皆只会变成由他摆布的家奴。
“李玉,让枕霞领你去后院传命,让曹家上下所有人来这里拜见。”
“格格金氏领女眷走内门来堂内叩拜,李玉领男丁走仪门于堂外叩拜,户下家奴于台下,男左女右叩拜。”
“有生事者,即刻拿下!”
“嗻!”
弘历这时吩咐后,就从另一侍女手里接过茶来,细细品着,同时,曹兆页则自觉先去了堂外跪了下来。
李枕霞对于织造府后院的确是轻车熟路,很快就带着李玉来了李老夫人的正房。
此时,李老夫人等曹家家人,无论男女,皆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许多充满恐惧与忧虑以及控诉的话。
“李大姑娘来了,还有一位公公!”
但李枕霞带着李玉来时,正房就传来一婢女激动的喊声。
李老夫人这时已让人搀着她跪了下来。
曹顺等曹家当家男主也跪了下来。
李玉先摔帘走了进来,把拂尘一挥,扬着头道:“奉四爷命,着尔等速去萱瑞堂拜见主子……”
于是,在李玉这么说后,这些人就都往萱瑞堂而来。
只是,李老夫人和府中女眷在经过李枕霞时,都忍不住瞅了她一眼。
虚岁十三的曹雪芹更是停在了她面前,突然问:“四爷待妹妹你可好?”
李枕霞没理会他,只忍不住想要去扶李老夫人,但李玉这时咳嗽了一声,李老夫人也忙推开了她,讪笑着道:“老奴不敢劳烦姑娘!”
李枕霞不禁呆住,随后也还是跟了过来。
待李老夫人等曹家人到弘历这里后,自然也看见了曹兆页着囚衣戴枷锁的样子,一个个脸色更是充满了害怕,也就在行大礼时非常恭敬。
而李老夫人在被弘历召到近前时,更是卑微至极地下跪叩首说:“奴婢忝为曹门妇人,未能教好儿孙,致使祖宗蒙羞,主子受累,实在是罪该万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