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加州行
两个小时后,纽约拉瓜迪亚机场,国内出发航站楼。
化妆过后的何雨柱用一张名为“罗伯特·张”的美籍华人护照,购买了一张前往洛杉矶的单程经济舱机票。
安检、候机、登机,过程平淡无奇。
他靠窗坐着,闭目养神,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反复推演着此行的目标、可能遇到的障碍以及各种预案。
黄鼠狼工厂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工厂的安保级别应该是他所有行动里最高的了,至于涉及到哪些机构,现在还不好说,只有去看过才知道。
他知道历史的轨迹,f-117应该立项了,现在到什么程度还不知道,其颠覆性的隐身能力在未来的一段时间无可匹敌。
这个比收购那些技术更重要,因为用途不一样。
当然风险肯定是巨大的。
飞机在洛杉矶国际机场降落。
何雨柱随着人流走出航站楼,没有去租车行,而是径直走向机场巴士站,买了一张前往伯班克的长途巴士票。
巴士摇摇晃晃地驶离机场,沿着105号公路向东,窗外是加州特有的、在干燥空气中显得有些发白的阳光和低矮的棕榈树。
他没有直接去伯班克市区,而是在距离伯班克还有十几英里的格兰岱尔市(glendale)下了车。
找了一家汽车旅馆,用现金支付了一周的房费。
房间简陋但还算干净。他放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更小的腰包系在腰间,里面装着现金、匕首、开锁工具和最重要的地图。
然后,他出门在街角的杂货店买了份详细的伯班克市区地图、一个背包、一顶棒球帽、一副廉价的太阳镜和一些零食。
接下来的日子,他像一个影子,在伯班克外围游荡。
有时是背着帆布包的失业工人,眼神疲惫地扫过那些高墙铁网;有时是戴着遮阳帽的游客,举着廉价相机,镜头却总是不经意地对准那片戒备森严的区域。他骑着叮当作响的二手自行车,换了无数条路线,从各个角度窥探。
高耸的围墙顶端,锋利的铁丝网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不止一层。
墙外是毫无遮掩的开阔地,连只野猫跑过去都无所遁形。
武装警卫带着凶猛的狼犬,巡逻路线密集得几乎没有死角。
探照灯的光柱在入夜后如同冰冷的触手,扫视着每一寸土地。
更让何雨柱心头一沉的是,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和围墙根下,他发现了不起眼的、半埋入土的圆盘状装置——震动或压力传感器,任何触碰都会瞬间惊醒守卫。
瞭望塔上的哨兵如同鹰隼,视野覆盖着整个厂区和外围。
唯一的大门,检查站层层迭迭,车辆人员进出都要经过几重盘查,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紧张。
地面,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任何试图靠近甚至触碰围墙的念头,都等于自杀。
他回到格兰岱尔那间狭小的旅馆房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意识进入空间看看有什么可以用上的东西么,然后他就看到了那架从猴子国缴获的uh-1“休伊”直升机。
“伞降?但天上,就安全吗?”何雨柱陷入沉思。
思考片刻后何雨柱觉得这可能是唯一的可能,但是他要测试,因为这玩意他没开过,虽然他有飞机驾驶的技能。
没开过也是因为他没机会开,香江那地方开出去再吓到别人,纽约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跳伞他也没跳过。
他需要一个地方,一个足够隐蔽、足够开阔,能让他把飞机驾驶技能变成肌肉记忆的地方。
地图在桌上摊开。
他的手指沿着洛杉矶北部移动,掠过圣加布里埃尔山脉,最终停在了一片广袤、人迹罕至的棕黄色区域——莫哈维沙漠。
那里有广袤的干涸湖床、起伏的荒山,是天然的飞行训练场。更重要的是,远离主要城市和航线,雷达监控相对稀疏。
行动!
他迅速收拾好简单的背包,只留下必要现金和那顶棒球帽、太阳镜。
汽车旅馆的钥匙留在房间桌上,无声地告别了这个临时据点。
长途巴士一路向北,窗外的景色从城市的边缘地带逐渐过渡成单调的土黄色戈壁。
空气变得干燥灼热。几小时后,他在一个名叫巴斯托(barstow)的沙漠小镇下了车。
这里更像是公路旅行者的补给站,充斥着汽车旅馆、加油站和快餐店,居民稀少。
他走进一家略显破旧的户外用品店。
店主是个皮肤被晒成古铜色的老头,正叼着烟斗擦拭一把猎枪。
“需要什么,伙计?”老头头也不抬。
“租辆结实的皮卡,要能跑烂路的。”何雨柱递过一迭现金。
老头瞥了一眼钞票厚度,放下猎枪,从柜台下摸出一串钥匙。“后面停车场,那辆蓝色的福特f-150,油箱是满的。押金不用了,算在租金里,别撞烂了就行,沙漠里拖车可贵。”
何雨柱接过钥匙:“附近哪里能找到足够空旷、没人管的地方?足够大,能跑跑车,嗯…或者干点别的动静稍微大点的事?”
老头眯起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吐出一口烟圈。“往东,沿着58号公路开,过了克拉默路口继续往东,你会看到一条往南的土路,是以前探矿队留下的。开进去大概二十英里,有个干涸的大湖床,叫‘魔鬼的盘子’。方圆几十英里除了沙子就是石头,鬼影子都没有。动静再大,只要不扔大bom,没人管。”他顿了顿,“不过,小子,沙漠可不好玩,水带够,车别陷进去,晚上冷得要命。”
“谢了。”何雨柱点点头,拿起钥匙转身离开。
蓝色的福特皮卡咆哮着冲出巴斯托小镇,卷起一路黄尘,驶入望不到边际的莫哈维沙漠腹地。
滚烫的风裹挟着沙砾拍打着车窗,远处的地平线在热浪中扭曲晃动。
按照老头的指引,他找到了那条向南的、几乎被沙土掩埋的土路。
皮卡颠簸着前行,车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单调的景色仿佛凝固,只有里程表的数字在缓慢跳动。
终于,一片巨大、平坦、寸草不生的灰白色硬质湖床出现在视野尽头,像一块巨大的磨盘镶嵌在赭红色的山丘之间。
“魔鬼的盘子”,名副其实。
何雨柱将皮卡停在湖床边缘一处背风的岩石后面。
环顾四周,除了风掠过沙丘的呜咽,死一般的寂静。
就是这里了。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日复一日、近乎残酷的训练。
先是直升机驾驶,傍晚,沙漠的热力开始退散,但寒风随即袭来。
这时,uh-1“休伊”巨大的旋翼开始搅动沙漠冰冷的空气。
何雨柱坐在驾驶舱里,对照着手册,熟悉每一个仪表、每一个开关。
第一次尝试离地,直升机像个喝醉的巨人一样剧烈摇摆,差点侧翻。他死死把住操纵杆,凭着过人的反应和力量强行稳住。引擎的轰鸣在空旷的沙漠里传出很远,但他已顾不得这些。
极限拉升是核心。
只见休伊巨大的机体猛然从超低空姿态抬起头颅!引擎的嘶吼瞬间拔高到令人心悸的峰值,旋翼疯狂切割空气,卷起的沙尘如龙卷般冲天而起,将机身包裹又瞬间抛下。巨大的过载像无形的巨掌将他死死按在座椅上,安全带深深勒进肩膀,脸颊的皮肉都在向下坠。
他死死咬住目标高度,眼珠扫过疯狂转动的上升速率表和高度计,双手双脚在震动如同要散架的驾驶舱里进行精密的共舞——主旋翼桨距!总距!尾桨!每一个微调都关乎能否在那脆弱的金属极限到来之前,将沉重的机体从大地的魔爪中奋力挣脱。
夜间训练最为危险,没有月光时,沙漠的黑暗浓得化不开,只有仪表盘发出幽幽的绿光。
他关闭航行灯,猛地向上拉起。
失重的瞬间让胃部翻涌,黑暗如同黏稠的液体从挡风玻璃外疯狂褪去,又像是要把刚拉升起来的脆弱机体重新拖拽回去。
仪表高度计是唯一的锚点,指针在剧烈的震动中飞速向上爬升。
每一秒的拉升,都伴随着机体结构呻吟般的震颤,也伴随着他精神极致的专注——那被黑夜和重力撕扯着的临界点,一步踏错,便是动能耗尽、引擎喘振,或是机体解体的万劫不复。
当他对直升机的操控达到如臂使指后,,更疯狂的一环开始了——跳伞。
没有副驾驶,没有跳伞长,一切只能靠自己,他还要在跳出时收起直升机。
第一次尝试,堪称惊心动魄。
uh-1在高空一千五百米悬停,旋翼卷起的狂风几乎将人掀翻,何雨柱深吸一口气,拉开舱门,强劲的气流瞬间灌入。
他按照手册上的动作要领,蜷身、蹬腿、跃出!就在身体脱离机舱的瞬间,庞大的uh-1凭空消失,被他收入空间。
本来向下吹的骤然没了,自由落体的失重感猛地袭来,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他努力调整姿态,但动作依然僵硬笨拙。
主伞“嘭”地一声打开,巨大的拉力将他狠狠向上拽起,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
降落过程更是狼狈,落地时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翻滚了好几圈,才在坚硬的湖床上停住,浑身骨头像散了架。
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跳出舱门,每一次收起直升机,每一次开伞,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从白昼到黑夜,从生涩到流畅。
他不断修正着开伞高度、控制着落点、适应着不同风速下的飘移。
超低空(300米)跳伞的窗口期极短,对高度和时间的判断要求精确到秒。
夜间超低空跳伞更是将难度提升到了地狱级别,完全依靠感觉和高度计那微弱的光点。
汗水、淤青、擦伤成了家常便饭。
皮卡成了他临时的家,夜晚在睡袋里裹着毯子抵御刺骨的寒冷,白天则在烈日的炙烤下补充睡眠。
沙漠的严酷考验着他的意志极限,他仿佛又回到了半岛,不过那里是极寒,这里可是冷热交替。
终于,在不知第几次从冰冷的夜空中稳稳降落在预定区域后,何雨柱疲惫地坐在沙地上,抬头望向无垠的星空。
身体虽然酸痛,但眼神却锐利如鹰。
他能感觉到肌肉形成了记忆,神经反应变得无比敏锐,对高度、速度、空间的感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晰。
这种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掌控感,让他确信: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