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文脉之?”
“天啊,那是金色的!”
“此界传说中的极境之,世所罕见!”
“怎么可能?那得经历什么,才能获取?”
惊呼声此起彼伏。
一时间,原本失落迷惘的诸位文墟之主,全都屏息凝神。那金色蕾如一点希望之光,照进他们的心底。
薛向八风不动,他只是伸出手,指尖一点,一缕念头引动,落在那蕾之上。
金色的骨朵轻轻一颤,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响。
下一刻,那竟缓缓脱离宝树,悬空而起,化作一团柔和的金光,径直飞向礼运冲玄之主的文气宝树。
金色蕾在空中燃烧起来。
那火焰并不灼烈,却带着让人心悸的庄严与纯净。
火光坠落,搭上礼运冲玄之主的文气宝树。
只听礼运冲玄之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的身体剧烈抽搐,青筋暴起,面孔瞬间涨得通红。
文气宝树也随之剧震,枝叶翻卷,树皮炸裂。
在那层层火焰交织之中,一根金色的丝线从蕾中生出,蜿蜒着钻入那宝树的根须之内。
金线如刀,所过之处,黑气翻滚。
原本潜伏在树根中的那些黑色线条,像被阳光逼出的蛇,拼命扭动,却一个接一个被切断、焚烧、化灰。
刹那间,文墟战台上灵光暴涨,文气自礼运冲玄之主的文气宝树摇落,如海啸般翻卷。
众人震惊不已,只能惊惶地后退数步。
“他在以自己的文脉之渡人……”
“这法子……真难啊!”
礼运冲玄之主的惨叫声愈发撕心裂肺,仿佛被剜心一般。
但就在痛苦的最高点,那金线忽然一震——
黑气尽数崩散,化为碎屑,被金光吸尽。
随即,那枚金色蕾重新凝聚成,轻轻一旋,竟飞回薛向的文气宝树顶端,只是光泽暗淡了几分。
薛向神情微动,目光一闪,感受文气宝树的变化。
他嘴角掠过一丝极轻的笑意。
原来,那一缕被吸收的黑气,正在金色朵的火焰中被彻底炼化。
而炼化后的纯净文气,竟在悄然反哺自身。
这一切早在他预料之中,毕竟,他不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雷峰同志。
道理很简单。
侵蚀礼运冲玄之主文气宝树的,正是被污染的文脉之;而文脉之,皆出于同一根源——文道碑。
换句话说,那些邪气,本就是他金色文的同类。
吞噬同源之物,便是最完美的滋补。
更妙的是,那些恶念在进入金色文之时,还未来得及扩散,便被火焰净尽。
薛向将文气宝树收入文宫,静静感悟文脉之壮大的喜悦。
但他整个人却做勉力支撑状,踉跄疾步,似不得已,盘膝坐在文墟战台上。
众人皆满眼崇敬地望着薛向。
礼运冲玄之主脸色苍白,快步走到薛向身前,忽地,跪倒在地,重重拜了三拜,“晚辈曹无伤,僭号礼运冲玄之主。
自今日始,愿对明德洞玄前辈,执弟子礼,终身不变!”
他一语出,全场震动。
几位文墟之主面面相觑,只觉心头翻起惊涛骇浪。
大家都是聪明人,礼运冲玄之主能拿出这种态度,对待明德洞玄之主,只能说明,他在适才的治疗过程中,受到了切实且极大的好处。
一时间,所有人皆心神动荡,目中既有震撼,也有狂热。
“此术若真可行,我等皆有活路……”
“传言不虚,明德洞玄前辈果为当世大贤!”
有人不由自主地行礼,齐声呼道:“请前辈示下,晚辈等亦愿求教!”
薛向摆手道,“老朽能力有限,诸位不必多礼。此术损耗极重,老朽尚需调息将养,短时间内,恐难以为继。”
他当然不是难以为继,事实上,替礼运冲玄之主治疗,他收获的好处不小。
可为人处世,最忌“廉价之恩”。
若一味慷慨,救人便成了易事,恩情也成了轻物。
他深知这点,反倒故意收敛,让人看不透他愿不愿出手。
“老朽并非圣贤,只是多看了几场人间劫火。”
他轻轻挥手,“若真有缘,日后自有机缘相渡。今日,到此为止。”
众人不敢强求,再度作揖行礼。
礼运冲玄之主越发激动,暗暗感叹自己的幸运,他忽地转过身,朝道德清虚之主深深一揖,“清虚道友,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道德清虚之主微怔,拂须笑道:“何事?”
“听闻道友藏有‘雷耀之精’,不知可否割爱?”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雷耀之精,乃天地异种,万雷聚而不散,其气可化电光,为雷系难求之宝。
此物太过罕见,世上少有,若非大造化之人,根本无法得见。
道德清虚之主抚须微笑,语气带着几分自豪:“不错,老夫确有此物。那雷耀之精,乃我昔年历三重雷劫,于雷海深处所得。
彼时天裂三丈,万雷交啸,我以灵识探取半两,至今封藏未动。”
众人听闻,尽皆动容。
能在雷劫中取物,本身便是通天手段。
道德清虚之主含笑道:“此物极珍。老夫打算留给玄孙,待他来日观想文道碑之后,熔炼五原之力之用。”
礼运冲玄之主拱手再礼,语气恳切:“我愿以法宝换取此物,价钱你来定。”
道德清虚之主愣了片刻:“哦?老夫还是想知道道友要雷耀之精做什么?”
礼运冲玄看向薛向,眼中带着赤诚与敬意:“老师的文脉之,纯净无瑕,但我能感应得出,还未熔炼五原之力。
故而,我斗胆要为老师熔炼五原之力,尽一份心力。”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震。
至此,他们彻底信了,明德洞玄之主的文气宝树确实是断后新生,不然为何连五原之力都未融入。
“既是明德洞玄前辈要用,又何用道友费心,我自赠予便是。”
道德清虚之主指尖一抹,一道紫光自袖中浮起。
只见那雷耀之精宛如指尖大小的晶石,光泽流转,内部有无数闪电在盘旋。每一次电光闪动,便有细小的雷音在空间回荡。
道德清虚之主一挥长袖,雷耀之精化作一道电光,直飞向薛向,稳稳落在他掌中。
薛向伸手接住,掌心微微一烫,他心中狂喜,面上不显分毫,冲道德清虚之主拱手一礼:“道友厚爱,心中实愧。
也罢,便算老朽欠道友一份人情,来日必报。”
道德清虚之主反倒受宠若惊,连忙还礼:“不敢当,不敢当。晚辈这点微末之物,哪里敢要前辈相报。”
口上如是说,内心深处已欢喜无极。
明德洞玄之主承诺欠自己人情,不信将来自己有难,老头子敢袖手旁观。
雷耀之精再是珍贵,哪有自己的老命珍贵。
忽地,道德清虚之主又生出悔意来。
他后悔的是,自己为了那点蝇头小利,接受了这几位文墟之主来观战的申请。
若当时只是独自一人前来,或许现在搭上明德洞玄之主的这份机缘,独归他一人所有。
每念至此,他心中便懊恼得不行。
就在此时,又有一人拱手而出,朗声道:“老朽知晓何处有暴风之眼,必定竭力为前辈取来。”
另一名青袍剑修也道:“在下藏有《玄雷正法》一部,前辈若将雷耀之精融入文脉之,配合使用,必有奇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