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不做面,给你们买了包子。”周砚从篮子拿了一个油纸袋,递给周沫沫:“拿稳哈,四个大肉包。”
“肉包包!”周沫沫的眼泪已经忍不住从嘴角滑落了。
赵嬢嬢把头发随手一扎,顺手就把包子接了过去,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我帮你拿,掉了吃锤子,先洗脸洗手,吃了包子再给你梳头。”
“好!”周沫沫屁颠颠跟上,自己爬上了凳子,乖乖坐好。
赵嬢嬢把包子放桌上,去拧了热毛巾,给周沫沫搓了脸,又把手给她仔细擦了一遍,才从纸袋里拈了一个包子塞她手里。
这包子好大一个,周沫沫两只手捧着都合不上,小家伙脸蛋红扑扑的。
啊呜一大口下去,咬了一个口子出来,但没见着肉馅。
她嚼了嚼,点着脑袋:“好香!甜甜的!”
然后就着这口子又咬了一大口,还是没见着馅。
这下她有点不乐意了,回头看着一旁正在搬肉的周砚:“锅锅,肉肉呢?”
周砚看了眼她手里的包子,也忍不住笑了:“再咬一口,要还是见不到肉肉,我带你去找老板退钱。”
这年代的包子个大,皮厚馅少,主打一个管饱,但不管好吃。
周沫沫又咬了一口,这下咬到肉馅,眼睛一亮,回头冲着周砚笑:“有!看,是肉肉!”
“那你吃嘛,下回锅锅给你做肉多的包子吃。”周砚笑着说道,他就是不懂包子该怎么发面,不然肯定给周沫沫做个咬一小口就吃到肉馅的肉包。
赵嬢嬢有经验的多,打了一碟酸萝卜和炮姜,就着泡菜吃的津津有味。
住在村里的时候,一般可舍不得买包子吃,早上都是熬一锅红苕稀饭,配着泡菜就解决了。
包子肉再少,那也有点肉荤,而且这包子软乎乎的,吃起来还有点甜,好吃!
周沫沫吃一半,从凳子上溜下来,跑到门口把那小小的肉馅,给蚂蚁分享了一点。
赵红嫂子今天没来,只有九桌客人,又不做跷脚牛肉和卤肉,他们一家人就忙的过来,索性让她安心休息一天,免得来回跑这一趟。
临近中午,老周同志戴着草帽,扛着鱼竿,提着鱼篓回来了,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
“爸爸!钓到鱼摆摆了吗?”周沫沫问道。
周砚和赵铁英也跟着出来瞧。
“钓到了,三条!”老周同志笑着把鱼篓递过来。
周砚探头一瞧,好家伙,一条二两左右的小鲫鱼,一条黄辣丁,还有一条白条。
【野生小鱼三条】
系统给出鉴定结果。
喜大普奔,空军佬成功破龟啊!
瞧给老周同志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赵嬢嬢也凑过来看了眼,笑着道:“好小嘛,看你笑得那么灿烂,我还以为你整到大的了,没上回那两条大。”
老周同志不笑了,尴尬的挠头:“是有点小,下回钓大的。”
破龟太得意,倒是差点忘了这回事。
“也行,前几天都没钓到嘛,把鲫鱼和黄辣丁先养起来,哪天凑够一顿再杀来干。”赵铁英伸手接过鱼篓,往厨房走。
“给我看看嘛!我也想看看!”周沫沫踮着脚尖往前凑,急的都快跳起来了。
“呐。”赵嬢嬢给她瞅了一眼。
“哇!爸爸好腻害!又钓到鱼摆摆了!”周沫沫拍着小手,一脸崇拜的看着老周同志。
“乖,下次给你钓大鱼摆摆。”老周同志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还有啥能比自家闺女的夸赞更动听。
“你早上说的办法真的管用,菜籽油枯丢下去一会就来了很多鱼,就是钓不太上来,还跑了两条,下回有空再去试看。”老周同志和周砚小声说道。
“那挺好的,菜籽油枯管用,我就不浪费米和酒给你做酒米了。”周砚笑着道。
老周同志道:“米和酒成本太高了,我给刘武家杀过牛,菜籽油枯他给我算三分钱一斤,一斤就能用好久了。”
周砚从老周同志手里接过他的鱼竿,东西做的确实很精细,手把还用砂纸打磨过,持握感非常不错。
就是这线组吧,好像有点问题。
“老汉,你弄点牙膏皮在这个位置当铅坠嘛,鱼钩都没有到底,怎么能钓到大板鲫呢。”周砚笑着道。
“啊?”周淼挠头,“还有这种讲究?”
“我给你整。”周砚找到了一个用完的牙膏壳,这会的牙膏皮还是铝壳的,拿剪刀剪了一个长条,卷在鱼钩上方十公分左右的位置。
“丢到水里,让浮漂三根在水里,三根在水面上,这样你就钓到底了,下回肯定能钓到大鱼。”周砚跟他说道。
“要得!我下回试试看。”老周同志点头,又看着他道:“没见你钓过鱼的嘛,你啷个晓得这些东西呢?”
“从书上看来的,我也就懂点原理,具体还要你自己去实践。”周砚随口搪塞道。
“能写到书上的,肯定都是大师的经验。”老周同志非常相信,把鱼竿小心收回到楼梯下边,又去把鱼篓清洗干净,挂到门口去晾干。
这个年代,钓鱼一般会被视为不务正业。
赵嬢嬢绝对属于开明的老婆,外人觉得她歪,但在家里她从来都是好老婆,好妈妈。
当然,这和老周同志有分寸也有很大关系。
每次钓完鱼,他都会把钓鱼的工具清洗的干干净净,保证家里不会因为他钓鱼多出什么异味来。
钓鱼弄脏的衣服,从来不会丢在那里等赵嬢嬢帮他洗,都是他自己单独洗了晒。
周砚也是这样的,虽然住在一起,但每天跑完步、干完活的脏衣服,都是他自个顺手就洗了。
也算是一种家风吧。
他们提前吃过午饭,客人便三五成群陆续来了。
“赵嬢嬢,王敏五个人。”
“老板,刘德柱四个人。”
……
都是预约过的,报上名字就不用另外再点菜,点菜单打个勾送进厨房,周砚就开始炒菜。
门口同时来了五辆自行车,带头的正是赵东,小心搀着一位头发白的老太太从车后座下来,柔声道:“妈,小心点。”
旁边那辆自行车上坐着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挺着一个将军肚,皱眉打量着饭店招牌:“赵东,怎么选这么一家小饭店啊?今天老娘生日,虽然不做寿,咱们也选个好点的饭店嘛,要不转到国营饭店去?我跟你姐都说了,今天我们买单。”
这是赵东的姐夫,飞燕酒楼的老板黄鹤。
“是啊,这饭店小了点,没国营饭店气派。”黄鹤后座下来一个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烫着卷发,画着淡妆,披着件皮衣外套,看起来颇为贵气。
赵淑兰看着这略带寒酸的饭店,也是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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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