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们也不管啊，教廷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抓到內臟恶魔？”

“嘘，你疯了，敢质疑—”小心全家被烧死！”

老莫尔顿的声音变得嘶哑，已经咳出血了，死死的抱著小莫尔顿，那是他的一切，那个乖巧聪明的孩子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整个人都在晃动，他听不见了，视线也模糊了，自己的孩子永远的离开了。

他的世界，塌了。

李信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他跟这个小家庭太熟悉了，换成是谁都要崩溃，可是这个时候根本无法劝，谁要一碰老莫尔顿，老莫尔顿都像是疯了一样的乱抓乱咬。

极有可能是奥利维或者他的人干的，国王死了，他的暗黑料理又可以继续了，而且已经不再顾忌別人的眼光。

李信很想自已有大神通，可以替小莫尔顿报仇，替所有人伸张正义，甚至復活小莫尔顿，主持正义给这个世界带来希望。

可他没有。

愤怒，沮丧，衝动和理智在不断衝击著大脑，像是有两个人一直在打架，停不下来，李信终於明白罗禁的心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旅店，在旅店里看到了达利文他们，他们的表情也很难看，显然老莫尔顿的遭遇大家都知道了。

没有一个好的国王，人如蚁。

李信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如果没有能力和勇气，纯粹的抱怨没有任何意义。

回到房间，自己的那封告別信还放在桌上，身体一仰，躺在床上，看著天板，目光发呆，这段时间过的太舒服太安逸了，让他都忘了自己身在什么样的世界。

离开吧，別逞强，有点自知之明，自己没那个本事，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是罗禁，也当不了罗禁，本来他就跟这个世界没什么关係。

李信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乱糟糟的，梦里一会儿回到了前世，一会儿看到了克莉斯蒂满脸是血，一会儿又梦到自己去找奥利维亲王，然后被掏心掏肺，做成了一盘刺身。

天刚蒙蒙亮，李信就醒了，赫尔丹的天气阴沉沉的，李信再次拿起了钱袋，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个老莫尔顿的生活会轻鬆一点。

想到这里，李信拿著钱袋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快速走向市场，市场冷冷清清的，没有了以往的热闹，该出摊的还在出摊，只是人们没了希望，面容呆滯，可是悲惨的生活也是生活。

李信远远看到老莫尔顿的摊子是亮的，似乎还看到了热气，他在做饭了吗？

李信加快了脚步，来到了摊子前，他看到了老莫尔顿，老莫尔顿坐在那里，似乎在发呆，李信挤出一个笑容，“老·——”

当走到老莫尔顿的面前，李信僵住了，老莫尔顿的眼睛瞪得滚圆，全是对这个世界的恨，他的嘴里塞满了牛肉。

他死了。

用做了一辈子，自己却从不捨得吃一口的牛肉把自己死了。

李信忽然蹲在路边大口的呕吐起来，他一天没吃东西，依然止不住的乾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