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人叫季小强,是鸿运楼里的鸡头。
死者名叫余静,是一位卖银女。”
说到这里,傅明远从桌上拿起几张照片贴在白板上。
这是技术警员在现场拍摄的照片。
室内环境的照片、尸体的全身照、脸部特写照片,以及伤口的照片等等。
傅明远贴好照片,顿了顿,退后两步,继续讲道:“经过法医验尸,余静的眼结膜出血,毛细血管爆裂,脸面青紫,并且小便失禁。
法医判断是机械性窒息死亡,也就是勒颈而死。
你们看死者伤口,螺旋状的纹,所以我们推断可能是比小拇指还细的钢丝绳。
除此之外,死者身上多处部位被烟头烫伤,胸口、腹部,多达六处。
法医还从死者体内取出了半截白红梅的烟头,烟头的过滤嘴发现嫌犯的指纹,但有一点很重要,被害人余静没有遭受过侵犯。
死亡时间是在五月二十八号,晚上的七点三十分到九点之间。
并且,死者脖子上的金项链和财物被偷走,其中有八百块现金,六百块放在衣柜的大衣口袋里,两百块放在枕头下面。
我们经过侦查,通过金项链的追踪,查到了煤矿工人杨建辉身上。
他是在五月三十号下午,拿着死者的金项链在一家金店销赃,我们抓获他的时候,还从他身上搜出了不明来路的现金。
另外,他的指纹,和死者下身取出的白红梅烟头上的指纹,完全符合。
我们缉拿杨建辉,经过三次审讯,他供认偷窃的事实,但一直不承认杀人。”
听见这话,杨锦文眨了眨眼,杨建辉能挨过三次审讯,还一直坚持没杀人,也算是一个狠人了。
很多案犯都熬不过第三次,在第二次审讯就得撂。
坐在会议桌上首的周常远,开口道:“说说昨天调查到的情况。”
傅明远看向坐在一边的痕检,几个人低着头,因为现场勘察不彻底,都不敢说话。
傅明远只好自己来讲:“昨天我和杨队再次去了鸿运楼,找到好几处疑点。
首先就是被害人的余静的床下,藏过人。
从床下的灰尘印记判断,应该是近期造成的。
是不是余静被害当时,有人藏在床下,现在不得而知。
不过,痕检已经提取到了这个神秘人的指纹,手掌大小,以及身高等数据。
判断此人身高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指纹也已经提取。
另外,杨队还从床下地面的划痕,判断这个神秘人系着一根有图案的金属皮带。”
“金属皮带?”
周常远看向杨锦文,提出质疑:“会不会是钥匙?或者是凶手拿着的钢丝绳,导致的地面划痕?”
杨锦文摇头:“从现场的痕迹来看,这道划痕刚好在小腹的位置,这个人要从床下出来,得两只手爬着出去,地面那道划痕就在小腹的位置,划痕很浅,但有五公分长,所以我判断是皮带扣。”
“如果床下藏着的这人是凶手,那这条线索很重要。”
“是。”
傅明远道:“我问过治安大队和派出所,他们近期并没有去鸿运楼,所以应该不是公安查房时,嫖客担心被抓,藏在床底下的。”
杨锦文指向白板上的尸体照片,问道:“对了,死者身上的烟头烫伤,是生前、还是死后造成的?”
“死后。”
杨锦文点头,握着钢笔在自己笔记本上记录。
吕薇薇好奇,隔着猫子的肩膀,望了一眼杨锦文的笔记本后,立即睁大了眼。
这是写的什么啊?一个字都不认识!
猫子看出了她的疑惑,低声笑道:“别说你,我们市局没有一个人能看懂杨队的字。”
傅明远继续讲道:“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疑点就是,嫌犯杨建辉说,他是在八点三十分到的被害人住处,当时门是开着的,他是推门进去的。
他看见余静躺在地上,后脑勺枕在小板凳上,眼睛是盯着天板的。
昨天晚上,我去看守所,再次求证过,他还是这个说法,而且他拿走被害人的金项链时,把被害人的脑袋也是这么摆着的,脸向天板。
但是,报警人季小强说,他凌晨四点去找余静收钱,门是锁着的,进门之后,他看见余静的脸是朝向左侧,但从门口方向来看,也就是右侧的墙壁。”
周常远皱眉道:“死僵缓解后,身体变软,脑袋滑落,脸朝向右侧,不是很正常吗?”
杨锦文摇头,将装在证物袋里的挂钟,放在桌面上。
“如果没有这个东西,可能我们还没发判断出凶手的意图。”
“怎么讲?”
这时候,一个痕检鼓起勇气道:“周局,我们从闹钟上提取到了指纹,而且是带有灰尘的指纹!”
周常远睁大了眼:“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床下的神秘人就具备了动线。
所谓动线,就是活动的轨迹,这要是发生在案发时间,那就是妥妥的重大嫌疑!
那人点头:“挂钟上的指纹和床底下的指纹是一样的。”
周常远用笔头戳向他们的方向。
“你们到底遗漏了多少东西?你们自己好好反省反省!检讨报告全部写上来,不要抱着侥幸心理,该处理就要处理,冤假错案就是这样导致的!”
几个技术警员纷纷点头,刚说话的小年轻,被几个同事狠狠瞪了好几眼。
(本章完)